对雪柳,从安如今已经能做到问心无愧,可其他的人呢?
若是今日,要娶妻的是自家爹爹,而那新妇是个和自己的娘亲一模一样之人,她是否还能像今日一般冷着心肺去处理?
萧允辰似乎也想到了这些,慢慢的走到她的床边坐在凳子上拉过她的手“放心,若是冒出了岳母一般的人,朕替你解决。”
就好像他们对付清婉的手段一般。
从安的嘴角勉强弯了弯,扬起了一丝浅淡的笑容,可就算如此,她也未必能受的住啊!
可却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从安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主动开口,朝着萧允辰坦白雪柳与自家大哥之间的那些事时,眼前却忽地变了一副光景。
那该死的梦境又来了!
许是动了胎气的缘故,这回从安梦中的世界格外清晰且明显,那来自远方的朦胧的呼唤也更加清晰。
腹中的坠痛忽而间一阵强过一阵,痛的从安哪怕是在梦境中也不由得蜷缩着身子护着自己的肚子。
正在施针的姜院卿脸色一边,顿时厉喝出声“按住皇后娘娘!”
屋中本就只有这么几人,但论力气,有哪里能比得上自幼习武的苟从安?
唯有按着腿的薄荷能勉强不被掀翻而已。
被推得一屁股跌倒在地的萧允辰也顾不得其他,高呼“来人!”
本就守在外间的苟家父子立时闯进,见到这般阵仗也来不及多问,一个按腿一个按手,两人一前一后,生生将被扎成刺猬似得从安按死在床上。
梦境中的从安只觉着自己忽而被束缚中,连动都不能动,惊得她又是满头大汗,只不住地哭泣着,叫着孩子。
姜院卿的额上也滴下豆大的汗珠,如今孩子尚未足月,若是今日便要生产
可看到这般情形,她也不敢保证,只对着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的妩厉喝“准备生产的东西!”
三个男人两人顿时一白,现在,实在是太早了些,这个孩子,就算能生下来,只怕也是不足
不过慈情形下,倒也来不及思量许多。
面对那震耳欲聋的喊叫声,无力挣扎的从安忽而落下泪来,她不能放弃她的孩子
若是她现在便走,她的孩子又该如何?
她和萧允辰约好了,要一起出巡,要带着孩子看遍下山水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羁绊,就叫她,在这里度过这一生,不好吗?
催产的药已经备好,姜院卿却还在犹豫着,手中金针翻舞间流光闪动,身上早就被汗湿,袖子也皱皱巴巴的贴在了胳膊上。
忽而,这个女子停下了挣扎,慢慢的放松下来。
姜院卿总算是松了口气,挥手让人将那催产药拿开。
慢慢的,女子不住起伏的胸膛也变得平稳起来,呼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姜院卿手中的动作慢慢停下,当她落下最后一根针时,才对着那扶着按住手脚的两茹零头。
萧允辰挥手,屏退了屋中的宫人,看着同样急出了满头大汗的两个人,轻轻叹了口气“安儿她,此胎艰难,”
“此事,本不该叫更多人知晓。”他顿了顿,又看向姜院卿,对着后者轻轻点零头。
算计着停针时间的姜院卿迟疑了下,慢慢开口,将从安的如今的身体状况一五一十的出。
最后才慢慢补了一句“所以,娘娘千万不可再劳心劳神了。”
这话像是警告一般,即是对着苟家父子二人,又是对着萧允辰。
从安这一觉,睡的有些太久了些,仿佛只有睡着,她才能慢慢地养足精神。
等到她醒来时雪柳曾经与苟从忠有婚约之事,且苟从忠所娶之平妻便是雪柳一事已经在街上传的沸沸扬扬,并传入了某个九五之尊的耳朵。
当听见这些事的时候苟鸿风当机立断,一边将家门封锁,不许任何人在陆茗面前嚼舌根,一边带着苟从忠上折子请罪。
才刚刚醒来便听见这些消息的从安气的心里又是一阵大喘气,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自家爹爹和大哥在战场是也是个无往不利老谋深算的主儿,怎么回到京中,却变蠢了呢?
请罪表衷心这种事只能出在事前,如今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便只能咬死了不承认啊!
反正知道的人不过那么几个,就算被人利用,将话摊开到御前又如何?
雪柳不过是的奴婢,她和堂堂大将军之间有婚约在身又有谁信?
这这两位一个请罪,岂不是坐实了这件事?
借着妩手上的力道,从安慢慢的坐起身来,对着她道:“替本宫梳妆。”
趁着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要去见萧允辰。
“娘娘。”妩一边扶着从安起身,一边对着从安道:“奴婢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从安一顿,扭脸看向她“你觉着当便,本宫又不会随意怪罪什么,不必这些虚的。”
妩低声道是,而后又道:“娘娘,奴婢以为,您不该现在便去找皇上。”
从安的动作一僵,再度坐在床上,静静地抬眸看着她,等着她继续下去。
妩跪倒在从安身边,低声劝谏“句不敬的话,古往今来,莫是个没有名分亦无实际接触的丫鬟,就算是臣子之妻,被帝王夺爱也是常事,娘娘又何必着急?”
她顿了顿,又道:“奴婢曾经听闻,雪柳姑娘已经被逐出城去,永生不得回。那么,世子所为,不过是私藏罪人。”
私藏罪人虽是重罪,但也得看藏得是谁。
雪柳的被逐,是皇后的注意,那回也可是皇后的注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