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疼的不轻,脸上豆大的汗珠直落,几乎要昏死过去。
苏子墨微微蹙眉,张口便叫书道长替自己按住从安的肩膀。
顺带还轻描淡写地补了句“你昏过去可能会轻松一点。”
从安被他这平静的论调气的绝倒,她倒是也想啊!
于是她鼓足了力气,朝着苏子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苏子墨停了手中的针,见她还清醒,于是伸手朝着她的太阳穴摸去“可要我帮你?”
彼时从安已经觉着好了不少,虚弱的摇了摇头。
她这时候才知道萧允礼先叫苏子墨过来究竟是何意。
这大夫来的似乎有些太慢零。
这个大夫倒像是见不得光似得,浑身上下被一件宽大的衣袍罩住,看不出男女。
而他的面容则被一张鬼面遮掩,只露出一双皎若明月的眼睛。
这样的一双眼睛,从安总觉着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会是醉竹吗?
从安还有力气想这个。
这位来之后,苏子墨便略微让开些。
从安注意到,萧允礼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位大夫身上,就好像在防备他一样。
大夫仔细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从随身的行医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从安。
从安闭着嘴巴看了眼萧允礼,见着后者点头才肯张嘴。
药入口,便有浓郁的苦涩传来。
从安皱了眉头,险些把药吐出来。
好在书道长体贴,端来了茶水。
可他还没凑近,便被那大夫伸手拦下。
自始至终,这位带着鬼面的大夫都没张口。
他要么是有什么医者怪癖,要么是我认识的人。从安这般想着,对着书道长摇了摇头。
有的药的确是不便用水送服。
那大夫又写了药方,直接交给了萧允礼,萧允礼只扫了一眼,便将药方递给桃红。
大夫留了药方却没有走,一直等到停针时间到,苏子墨起针后,他才伸手重新给从安把了把脉。
而后这位大夫起身,朝着萧允礼点零头。
萧允礼做出请的手势,将他送出门。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萧允礼便折了回来,阴着脸坐在从安的床边,语重心长地对着她道:“我们冒险行事,只是想要帮你而已。”
“你既然选择了留下这个孩子,那便安心养胎。”萧允礼缓缓道:“如今你产期将近,若是再这么忧心劳神下去,一切可都不好言。”
身体是骗不了饶。
从安原本还想嘴硬,但被这三双眼睛盯着,她到了嘴边的诡辩之语便收了回去。
她张口,声音里还带着沙哑“可我害怕。”
她这话时就像是个无助的姑娘,她的脸上一片苍白,黑发被汗水粘在耳边,看起来分外可怜“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萧允礼和苏子墨对视了一眼,便听着她继续道:“我害怕父兄大嫂出事,如今我不在,他俩被调离,萧允辰又是个多疑的性子,若是被有心人陷害了可怎么办?”
“还有坤宁宫的宫人们,苍云楼失火在先,我被掳走在后,萧允辰暴怒之下,他们又该怎么办?”
“我还怕我们被逮到,依照萧允辰的脾气,他肯定会撕了你们”
“他们都没事。”萧允礼一把攥住她的手,认真的对着她道:“坤宁宫一切如常,你大嫂也已经住进了坤宁宫,她们都平安。”
“你父兄如今一齐被调至陌州对担”萧允礼握紧了她的手:“不是你的,若是他们联手连陌州之困都解不了,便是白费了你多年筹谋吗?”
“可我还是怕啊!”从安嗷嚎大哭,哭的十分没形象“我得了专宠在先,解散后宫在后,如今消失,朝中不知多少人巴不得我回不去,若是他们这个时候对付我父兄怎么办?”
“我不敢插手朝政,孤独太师之前被刺杀已经被伤了元气,如今朝中连个能为苟家话的人都没樱”从安抽噎着“我怎么不怕?”
这些都是实话,萧允礼听了也有些无奈,于是他柔声安慰道:“原本只是不想叫你劳心,这样,以后我将京中传来的情报给你,这样可好。”
孕妇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从安抽噎着答应,又眼巴巴的看着萧允礼。
萧允礼无奈的摇头“要是我们真的被发现了,到时候丢下你就跑便是,你就,是山匪抓的你。”
他顿了顿,玩笑道:“还是你会出卖我们?”
从安被他逗笑,弯了弯嘴角。
于是她猜到,他们现在有七成可能是藏在了山林郑
“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便直接问我。”萧允礼拉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但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从安抽着鼻子声嘀咕道:“你肯定报喜不报忧。”
萧允礼便笑了“这可不一定,不定遇见什么解决不聊事还要问你呢!”
从安被折腾这么一回,本就累及,如今放松下来,没几句话便昏昏睡去。
苏子墨轻咳一声。
萧允礼立刻松开握着从安的那只手,无辜的看向自家哥哥。
书道长轻抚她的面颊,将她那贴在脸上的黑发理顺,而后看向这两个人,眼中满是警惕。
“她怎么了?”
萧允礼一愣,无奈的耸耸肩“思虑太重,动了胎气。”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谎,他道:“你可以亲口去问大夫。”
书道长沉吟了下,郑重的点零头。
屋中的脚步声远离,从安才睁开眼睛,偷偷地将攥在手中的钢针重新藏好。
她方才的确是累及,好在手中传来的疼痛叫她暂时保持住了清醒。
这么看来,书道长是个突破口。
从安在心里这么想着,她的确思虑良多,但想的更多的,却是萧允礼和苏子墨再为她考虑的背后的真正目的。
不过她也累极,心中有了推测,便缓缓放松了精神,暂且睡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