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有股尿骚味弥漫,从安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藏在柱后的师爷,懒得理会。
她装作一副贤良模样,安静的跟在萧允辰身后,浅笑着听着他在这里查验公务。
实际上,从安困得直想打瞌睡。
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便有兵士带着孩子回来。
之前那名妇人,见到孩子的刹那顿时哭着扑了上来,抱着孩子跪地谢恩。
孩子的身上不算狼狈,没有遭到绑架的痕迹,只是额头之上却是一片红肿,隐隐的,还有血丝弥漫,
苟从忠听了兵士的禀告,上前低语“皇上,娘娘,孩子找到时,在城南,分明已经走到墙边,却还在一直走,伤也是自己撞出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发现他的兵士没办法,将他打晕了才带回来。”
从安一愣,这是什么高超的拐人手法?能叫孩子自己走开?
城中的大夫很快便到,查验之下,只说孩子头上的伤重,并未发现其它异常。
从安与萧允辰对视一眼,孩子自己走失一事太过诡异,暂时还是不要外传的好。
于是他们安排了兵士,在暗地里轮流看守。
他们一走,王大人明显松了口气,他瞪了眼讨好的凑上来的师爷,没好气地道了句:“你瞧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师爷却摇着羽扇安抚道:“大人您自上任以来,勤勉有加,公事上素来一丝不苟,又何惧皇上查问?”
“我那是怕这个吗?”王大人擦着脸上落下的冷汗,恶狠狠地说。
师爷便又笑了,两人担心隔墙有耳,相互交换了个眼色,谁都没有再开口。
帐中前来汇报消息的暗卫看了从安一眼,气的后者直磨牙,对着萧允辰小声嘀咕“分明是我要他去打探消息的,汇报消息找你就算了,还要臣妾避嫌不成?”
王公公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对,而后和奉茶的妩天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宁静与喜悦。
帝后和睦,无论是什么时候,对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
萧允辰宠溺的勾了勾她的鼻尖,而后对着暗卫点头。
听了暗卫汇报完王大人与师爷的对话,萧允辰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从安“你怀疑王大人?”
从安为难的蹙眉“有点。”
按理说,就算王大人再怎么心急查案不按流程来,也总得在开始时叫他们跪下吧?
结果王大人不问他们姓名来历不说,就连令他们下跪这一步也免了。
可他又偏偏敢下令责打他们,实在是奇怪。
从安实在是放心不下。
萧允辰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小樱呢?”
从安便看向妩天。
妩天恭敬地回话“回皇上,公主还在安睡。”
萧允辰点了点头,看向从安:“皇后去照看小樱罢,孩子醒来后看不到你我,只怕又要哭闹。”
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
从安会意,乖顺的离开,心中却满是不解。
离开时,险些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后者立刻下跪请罪。
从安回神,扶起跪倒在地的姜院卿,困惑的发问“皇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见到姜院卿垂眸低头,从安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去吧。”
妩天看了眼从安,暗暗地点头,松开了扶着从安的手臂。
从安心里的不安更浓,信步而行间,竟转悠到了苏子珏的军帐之外。
她正要走开,忽而听见其中传来悠扬的琴声。
琴音清澈且干净,听的人心中便是一静,似乎所有纷杂的思绪都能在这样的琴声中消融。
这琴声,大抵是思念着心爱之人所弹吧?
否则,又怎会夹杂着淡淡的喜悦呢?
历来国师,终身不娶。
只是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叫这谪仙一般的人物将其摆在心尖上。
可惜了,这一段有缘无分的姻缘。
琴音落,从安转身欲走,帐中却传来相邀声。
以行至此处,若是就这般离开,似乎有些做贼心虚的含义。
从安这般想着,撩帘进入。
虽然遮住了面容,但难掩眼前人身上非凡的气势。
从安不由得放轻了呼吸,唯恐惊扰到这般人物。
苏子珏轻笑一声,起身行礼。
从安注意到,炉上水已沸,这个人和苏子墨一般,对时间的把握如此苛刻。
于是她笑:“路过此处,找先生讨杯茶喝,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面具后传来如玉石碰撞般动听的低笑声,苏子珏恭敬地请从安坐下,亲自动手沏茶。
从安观他手法,发觉和苏子墨简直一模一样。
苏子珏恍若未闻,只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娘娘可是为了孩童失踪一事烦恼?”
他们才从外面回来没多久,消息便已经传开了?
从安先是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子珏如今身边只有两个兵士伺候。
这两人还是萧允辰的眼线,又有谁能给他传递消息呢?
“在下若是连这点卜算的本事都没有,”苏子珏看出了从安的疑惑,轻笑着开口解惑“又怎敢出世呢?”
从安呼吸一滞,然则迄今为止,怪事太多,有的事,她想要不认也没法子。
于是她浅笑道:“也是。”
见到苏子珏把话头抛出后便保持了沉默,从安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此事,先生可知道什么?”
孩子自己出走,倒像是受了蛊惑。
连续撞击都未能回神,更是怪异非常。
还有那忽而消失的妖道,处处透露着鬼魅。
“在下昨夜观星,只算的一事。”苏子珏并未打哑谜,而是直接了当的开口。
从安喜欢这样的爽利,身子前倾,洗耳恭听。
苏子珏却道:“此事,与您的一位故人相关。”
故人?从安眼皮子一抖,无奈的摇头。
她眼中的神情逐渐冷了下去,眼神凌厉,她的故人,只怕到如今,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