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猜忌都可能惹出新的麻烦,于是从安便将心中怀疑压下,专心只考虑眼前的案情。
他们回来时便已经更深露重,可用了晚膳后,梳洗躺在床上的两人却谁都没有睡意。
从安依偎在萧允辰的怀里,许久才轻声道:“皇上,给臣妾讲讲孩童丢失案的情况好不好?”
她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可她问了,萧允辰却拧紧眉头,张口只道了句“那群废物!”
这就是没什么消息的意思。
从安识趣得闭嘴。
萧允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了句“若非你今日撞破城南之事,只怕此案到现在还是没什么进展。”
那苍云城的府衙简直就是一群饭桶,每日来呈上的文书便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汇报今日又走失了几个孩童,第二件则是请罪。
到了半夜里,王公公才轻手轻脚地撩帘而入。
里面的两人本就没睡着,听见动静立时起身。
萧允辰按住了从安掏出听枫的那只手,对着王公公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黑灯瞎火的,王公公凭借经验猜到了萧允辰的心思,低声道:“皇上,苟将军请见。”
不多时,烛灯将帐中的黑暗照亮,萧允辰披衣坐在外间听苟从忠汇报,而从安则隔着屏风听着。
之前从安所呆过得山上别院已经找到,苟从忠命了经验丰富的掘子军过去,果然在被炸毁的别院下发现了一条已经被碎石隐藏的地道。
地道样式古老,且四壁坚固,看样式倒像是百年前的手笔。
只是地道的入口已经被遮住大半,里面的受损情况亦是未知,想要完全搞清楚,只怕还要几日的时间。
另外,城南那一片空荡宅院里埋藏的尸首已经被全部清出。
此事本不该苟从忠管,但府衙人手不够,苟从忠留了兵士在那里帮忙,再加上萧允辰吩咐一但有了结果就立刻来报,所以正好听见汇报的苟从忠就干脆一起说了出来。
发现的尸体足有百具,府衙中人对照了户籍册子,发现这些家中,除了丢失的孩童外,皆是满门全灭。
城南的那一片,住的虽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富豪,但也是小富之家。
之前陌州出乱子的时候,真正富甲一方的乡绅走不了,可这种小富之家的去留却没人管。
故而有不少看出苗头不对人都趁机走了。
再加上每家每户都在门外落了锁,所以他们走了也无人问津。
毕竟,这些人家都陆续走了。
没了近邻,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的消失便更加神不知鬼不觉。
萧允辰气的脸色发青,从安实在是没忍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同样是脸色发白。
她只简单穿了衣裳,一头黑发散乱在脸侧,红衣白脸看起来像极了鬼魅。
苟从忠抬头,见到她的时候险些被吓了一跳。
一边站着的王公公赶紧又点燃了几盏烛灯。
一时间,这帐中顿时又是一片灯火通明。
光芒将黑暗驱散,她身上那股子鬼魅的气势同样也消失无踪,苟从忠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这么一直盯着自家小妹于理不合,于是他赶紧移开视线低下头去。
萧允辰始终阴着脸在思索此事,并未注意到从安方才的模样。
苟从忠迟疑了下,低声道:“还有一事。”
萧允辰抬头,看向苟从忠,喝道:“说!”
“城南发现了一具孩童的尸体,经验尸,死亡约莫三日。”苟从忠犹豫了下才继续道:“是,是您二位初遇到此案时丢失的那个孩子。”
“死亡原因呢?”从安眉头一皱,急声问道。
她的声音大了些,似乎吵到了小樱,里间传来了一阵哭啼,惊得这三人立时朝里看去。
从安快步走进去,只是还没走两步,孩子的哭声便已经停止。
这位松了口气的母亲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重新走了出来,对着苟从忠小声问“死亡原因呢?”
“不知道。”苟从忠耿直的道。
“不知道?”萧允辰皱眉反问。
“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的痕迹。”苟从忠低声道:“仵作尚未解刨,所以”
“为何不解刨?”从安又问,此言一出才惊觉自己问的问题有些过了,自家大哥又不是府衙的人,最多听来了消息顺带汇报一下,哪里知道这些?
可苟从忠却犹豫了下道:“据说是孩子的母亲不让,一直在闹。”
初为人父母的两人心中便是一软,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急着了,从安的腹中忽而传来一阵绞痛,疼得她立时白了脸,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这边的两个男人顿时慌了神,萧允辰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立时将从安打横抱起进了室内,将她放在床上。
顺带他还瞪了眼不顾礼仪跟进来的苟从忠,急声喝道:“快请姜院卿。”
从安像是只虾米一般蜷缩在那里,疼的身上冷汗直冒。
萧允辰又急又心疼,拿着帕子小心地替她擦着脸上的汗珠,同时还问“你都吃些什么了?”
从安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今天折腾了一日,她能吃些什么啊!
就连晚膳也没用几口,还是和萧允辰一起吃的呢!
“点心?”萧允辰死死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又吃了不新鲜的点心?”
他们外出了一日,桌上的点心也不是没有可能没及时换,毕竟今天一整日,妩天都被拴在哭闹的小公主身边。
至于剩下的那些宫人,毛手毛脚的,定是又偷懒了!
“才没有”从安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听到萧允辰又是一阵心慌。
从安枕在他的膝头,疼的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才等到姜院卿过来。
后者见她疼的这般厉害,当即脸色一边,只匆匆一行礼便扑上前给她把脉。
脉象清楚,姜院卿的手指一沾既放,她快速写了方子,又吩咐宫人准备红糖水和暖炉。
苟从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一听便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尴尬的退开些。
迎着萧允辰担忧的目光,姜院卿低声道:“皇上放心,娘娘只是来了葵水。”
萧允辰一愣,赶紧伸手给她揉肚子,一边揉还一边问:“这次怎么会疼的这般厉害?”
他问的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倒叫缩在他怀中的从安耳根发烫。
“娘娘生产后未得到调养,又在寒天腊月里冻上一回,本就体虚。”姜院卿已经习惯了两人的问询方式,所以用了极其简单的言语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