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余光扫了眼立在自己身后面色阴沉的苟从忠,而后对着从安道:“听闻苟元帅帐下有不少好汉,为何今日一个都不曾看见。”
“那些好汉都在边境,保家卫国。”从安的余光一直落在小樱身上,但她站在那里,却是镇定的:“否则空有一身武艺,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倒是可惜了。”
这是在骂他。
小贼眼中的光芒更甚,看向从安的眼神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你唤本宫凤灵公主。”从安顿了下,又问:“你是东旭人?”
如今叫她凤灵公主叫的最欢腾的便是东旭那边的人。
每每萧允辰听见这个称呼脸都黑的跟煤炭似得。
“不。”小贼却大大方方地表示“在下是江湖人。”
江湖人也爱叫她一声凤灵公主。
这是萧允礼的杰作。
好似这样,她便和北辰没什么关系了一般。
“当着一位母亲的面抱走一个孩子,也是江湖的规矩?”从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人,顺带找破绽。
对方被追了这么久,脸红不红不知道,但确确实实是气不喘,连吐气都不曾错乱分毫。
可见基础之扎实,内力之绵厚。
“江湖是没有对无辜孩童下手的规矩。”小贼朗声笑道,举止平常,宛若和从安是在街市中相遇,他手中抱得是自家的孩子。
“但是,也得看这孩子是个什么身份不是?”小贼笑的手,那双明亮的眼睛弯起,像是只戏弄老鼠的猫。
被戏弄的妩天目光冷艳,嘴角微弯,笑容诡谲。
“凤灵公主。”对方见到从安这般可怖的笑容,眼中的笑意略微收敛了些“打个商量如何?”
从安挑眉,淡定的看着他“把公主给我,今日无人拦你走,也不会有人追究。”
那小贼却笑了,笑的嚣张“凤灵公主,我若想走,凭借这群临时汇集的乌合之众可拦我不住!”
从安明知此话不假,却仍然镇定心神,嘴角笑容更深了些“你确定?”
“确定,”小贼的眼中的目光略微凝重了些,但嚣张的语气却是不改。
从安轻轻抬手,周围便响起整齐的弓箭上弦声,听得那小贼脸色微变。
“你要什么?”从安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随意的问道,仿佛现在被威胁的不是她一般。
“凤灵公主,这箭在弦上,您敢发吗?”小贼明显吃软不吃硬,被威胁之下语气也更加强硬。
从安冷哼一声,掌心一番,弩箭枯叶便出现在她的手心,箭上寒光直指小贼。
手中长剑翻转,剑鞘利落的将击至膝盖的弩箭弹飞。
小贼终于变了脸,抱着孩子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弓箭手手中箭集体下移,对准了他的下盘。
“现在,你还觉着,这是群乌合之众吗?”从安傲然的扬起下巴,语气冷漠。
“呵,久闻苟家父子治军严明,果然不假。”小贼反倒笑了“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便能将一众疲软之士,治理成如今模样。”
“但凡从军者,无论是在谁的帐下”从安却笑着道:“都是我北辰的好儿郎,哪里有什么软弱之士。”
“但是你。”从安脸上表情一便,笑容猛地收起“挟持孩童,可不是什么好汉!”
小贼似乎是被激到了,气息上也有了些许波动。
从安眼中光芒炸裂,又生生按捺住想要出手的心思,静静地等待着。
“我要皇上立时停止追查孩童丢失之事,”小贼冷哼一声“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樱却笑了,小声清脆,听的人心都化了。
从安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下去“难道本宫的孩子是孩子,旁人的孩子便不是孩子了?”
那小贼反倒是一挑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从安的这个反应表示满意。
但他确确实实是惹怒了从安。
取剑归来暗卫飞至从安身边,从安伸手接过知秋剑,身上气息汇聚,似乎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朕答应!”赶来的萧允辰却忽而开口。
那小贼身上的气息却猛地变得暴虐,妩天的心底也变得一片冰寒。
小贼忽而朝着从安飞射而去,从安唯恐伤到小樱,不敢随意出鞘,只得以手为刃与他过招。
那人身法极其巧妙,比起那晚的试探,对方此次明显是动了真格,掌风凌厉如刀,身法缥缈若鬼魅。
掌风吹动下,从安头上的珠翠滑落,三千青丝飘散,背上生生受了一掌,但小樱也重新落在她的怀中。
手中一沉的同时,耳边那小贼的轻笑声散落,从安护着小樱从帐篷上飞落喝住了想要追寻的众人。
萧允辰手下的那些暗卫并不听他的,跟着那道蓝影,跑没影了。
“就这么放他走?”萧允辰急问。
“追不上的。”从安摇头,顾不得逝去嘴角的血丝,赶紧查看小樱的情况。
后者咯咯笑着去抓她散落的乌发,看起来依旧活泼。
萧允辰看着手上的从安,愧疚的揽住她的肩头,对着一边还呆愣着的众人叱道:“愣着作甚!请姜院卿!”
从安抬手逝去嘴角的血丝,眼神深邃,目光骇人。
等到姜院卿进入龙帐时,从安已经坐在床上调息。
萧允辰守着小樱就在一帮看着干着急,苟从忠有心帮忙,但也不敢乱来。
床上的青丝散落的女子哇的一口吐出鲜红的积血来,姜院卿赶紧上前,手中银针翻滚间直接朝着从安扎去,助她调息。
“没事。”从安强撑着开口,声音倒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虚弱“他留手了。”
姜院卿慢慢的收起银针,而后替她把脉。
从安受的是内伤,姜院卿细细把脉,利落的开方子,同时低声道:“是隔空掌。”
这下萧允辰的脸色彻底变了,那个人,看起来最多二十余岁,极有可能是张落口中的魔宫小宫主。
这样一个魔宫三代的人,都有这样的功夫,那其他人呢?
那小贼今日要挟之举,似乎坐实了魔宫所行的残忍之事。
苟从忠当即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腮帮子鼓鼓的。
“皇上。”从安忽而开口“臣妾想请姜院卿重新给那孩子验尸。”
姜院卿一愣,就听从安道:“避开孩子母亲,解刨。”
萧允辰也是一皱眉,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有那个揭破重验的必要吗?
从安却死死地盯着他,眼中似乎有火焰燃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