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他的坏心思,从安无辜的溜了。
萧允辰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臂弯,抿了抿唇,眼中除了好笑外又多了丝愠色。
那个丫头啊!
他摇头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跟了上去。
结果就是,从安才出了茅房便见到外头有人在等着。
嗯,追的挺紧。
好不容易才平复心绪的从安呆了呆,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两抹诡异的红晕。
一国之君在茅房外等她什么的,撩爆了!
更何况,虽说明里从安没见到人,但暗中几道或强或弱的气息从安还是感觉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练武之人的天生敏感,从安似乎还听见了那几近破功的憋笑声。
这般一想,从安面上又是一阵烧红,见到萧允辰也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朝着四下瞄去,机械般的走到水井旁,就着桶里的剩下的那点水,洗了洗手。
被无视的萧允辰从尴尬中回神,心中暗恼,心说这丫头看到自己怎么这般冷淡?
自己都这般了,要是换了旁的妃嫔哦,对了,他没有别的妃嫔!
萧允辰叹了口气,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背对着他的从安弯了弯嘴角,湿润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才敢回头看他。
巧目倩兮,勾魂夺魄。
萧允辰在那个瞬间觉着自己也有做昏君的潜质。
不过想到近日来雪花般的奏折,萧允辰眼底的阴霾在瞬间变得浓郁,身上阴暗的气势显露。
不过只有一瞬,便被他很好的收起,又恢复成平常模样。
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不,甚至不用开口,只用叫她看到自己辛苦的模样,她定会主动帮他分担一些苦楚。
看想到姜院卿的那些嘱咐,他便将所有的心思都压了下去,只抽出袖中的帕子替她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女子的手指修长苍白,指肚和手心却有着厚厚的茧子,染了鲜花汁子的指甲上泛着柔和的光华。
嗯,想咬。
低头看到这个人认真的神情,从安的嘴角弯了又弯,眼底泄出浓郁的柔意来。
那伙人贩子嚣张也有些时日,此处的府衙早就追查多日,至于罪证,单单是绑架皇后娘娘一事,便是诛九族的罪过。
那些罪证,反倒是可以慢慢收集,也不必担忧打草惊蛇。
反正那些人,也就一条命。
不过从安还是有些好奇,她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人贩子拐卖她一个已婚妇女是几个意思?
卖去做丫头不好调教,卖到秦楼楚馆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啊?
听着从安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困惑,好不容易看着媳妇狼吞虎咽的喜感模样露出点笑容的萧允辰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去。
正在和虾球做斗争的从安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嗯,这货还能记得吃!
萧允辰的脸色缓和了些,撇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还记得去酒楼的路上你干什么了吗?”
?从安一脸的茫然,回想了半天,无辜的摇了摇头。
“英雄救美。”萧允辰阴恻恻地盯着她,明晃晃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忘了?”
从安又想了下,恍然。
她路上遇见个糙汉,拉着一个小美人儿的手腕,想要将她强行带走,一边拽还一边骂那个小美人是离家出走的不孝女。
她见那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拼命摇头否认求助,却没人相帮。
又见那姑娘穿的虽然朴素了些,但腰间的玉佩头上的珠饰都不是凡品虽不贵重,但明显不是那糙汉能买的起的。
当即心里生疑,出手搅合了不说,还命人陪着那小美人儿去报官。
“哦,咱们是当街遇见人贩子了?”从安挑眉,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继续低头,往嘴里送吃的,含糊不清地道:“原来是打击报复啊!”
瞧瞧这话说的,多随意!
“我就说么。”从安吐出块虾皮,不悦的拧着眉头“这家绑匪业务能力怎么差,迷烟用量这么重,害的我现在头都是疼的。”
“原来是不熟练啊!”她补了一句。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萧允辰只听懂了一半,但这不妨碍他用一种处在暴怒边缘的眼神看着从安。
“苟从安!你是朕的皇后!”
这种危险的事用不着你来做!
刚刚进门的苟从忠听见这么一句,尴尬的收回了刚刚迈进来的一条腿,幽怨的看了眼一边的王公公。
什么叫做皇上特意吩咐,因着体谅他辛苦,准许他不必通传便进门。
这不是玩他吗?
“进来。”萧允辰按耐住心中的怒气,当着刚刚帮自己办完差的大舅哥的面,发火训媳妇似乎不太好。
苟从忠摸了摸鼻子,尴尬的推门抬腿。
“说的跟人家绿了你一样。”
他家作死小妹好死不死的嘀咕了句。
她的声音极轻,但奈何苟从忠耳朵好啊!
当即那条腿便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嗯?”萧允辰倒是没听清亦没听懂,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从安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但从安却大大方方的翻了个小白眼,小声嘀咕道:“诺,人家这不又帮你解决了个拐卖案么?照这么下去,还没走到国都,便该有御史上奏夸赞您的丰功伟绩啦。”
她的口气随意,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虽然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
但不得不说,某人还是挺受用的。
当即看了眼还愣在门口的大舅哥,念及后者为了这倒霉妹纸辛劳了一下午,倒是毫不吝啬的赐座赐饭。
从安瞄了眼桌上被她解决大半的饭食,一点儿给他省钱的意思都没有,大大咧咧的一扬手:小二!加菜!
顺带还丢给萧允辰一个嫌弃的眼神,似乎在催他赶紧走。
这尊大神在这,她大哥能好好吃饭就有鬼了!
恰巧今日他们的船才靠岸,那该死的折子便送了过来,为着明日能安心陪她上山,萧允辰权衡了下,丢给了从安一个幽怨的眼神,竟然就这么放心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