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帮我缝一下。”
“别别别,我手笨,这种女人活还是找索娜吧。你看她多能干,能烧饭煮水,还能调配枭熊的食物。”
雷卡德直接拒绝了罗伊的请求,而且拒绝得非常彻底。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抬起不知道哪儿来的斧子,跑去营帐外砍柴去了。
罗伊满脑门的黑线:拦路的伯纳勒斯都死了,马上就可以熄掉营火进城了,还砍哪门子柴啊?
“索娜姐姐,要不你......”
“我晕血。”索娜正在处理几个刚死掉的兔子,看着满手的血,似乎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太合理,顿了顿补充道,“我晕人血。”
罗伊彻底搞不清这两个人在玩什么了,环视了遍营帐发现伊萨也不在,只能把视线放到辛芙妮的身上。
这时,趴在一旁的枭熊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竟然伸出了爪子一把拿过辛芙妮手里的烤田鼠,直接塞进了嘴里。紧接着就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厚毛,一摇一摆地睡到了索娜的身边。
这仿佛是在给罗伊创造机会的举动,让罗伊都不禁感慨:连畜牲都在玩我!平时看它挺蠢的,怎么突然机灵起来了!
“伊萨大叔呢?”
“那位胡子大叔去城里打听情况了。”辛芙妮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要不我来帮忙?”
罗伊走近火堆边,紧挨着一个木桩坐下,脱下了上衣:“就和缝衣服一样,把伤口两边合拢在一起缝紧就行了。”
说完,他还特地指了指左臂上自己刚缝合好的“杰作”:“就像这样,难看点不要紧,只要伤口不崩开就行了。”
一队四人还没进山就已经用去了八天时间,要是再因为自己的伤势浪费几天,对任务非常不利。天气一天天寒冷起来,翻过穆拉索山脉的难度也在一天天增加。
辛芙妮坐在木桩上,手里针线不停在罗伊的伤口上游走。缝合的样子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完成后,罗伊一连施展了几个大动作线都没有断,伤口也没有开裂的迹象,整体而言还算成功。
之后闲来无事,两人交流了些处理外伤的问题,因为亲自感受过,所以辛芙妮都能大致听懂。罗伊也问了些穆拉索山脉的事情,有什么野兽出没,会不会有食人魔之类麻烦的东西。她在克兹堡住了很久,自然非常清楚,罗伊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两人聊得很开心,时不时还能听到辛芙妮的笑声。不过对索娜来说,这和她心里想的聊天内容相去甚远。
“难得给了机会,在这儿多待几天增进点感情也好啊。我都不急着走,他急什么。”索娜眼睛看着两人,手上则不停给鲜肉涂抹着香料,“还有,这是在做什么?地理学和怪物习性的学术讨论会吗?”
“这小子才刚过十五,不用急。”忽然雷卡德出现在了她身边,手里扛着那把伐木斧,“辛芙妮还管你叫姐姐,她多大?”
“十六,精灵得二十才算成年。”
“年岁倒是差的也不多,不过......”
“不过什么?他长得也不算差,至少比你强。”索娜非常看好罗伊,“辛芙妮可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
“这可是禁忌之恋啊,这小子估计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吧。”
“什么禁忌之恋?”
“精灵有接近无限的寿命,而罗伊只是个人类罢了。”雷卡德叹了口气,“区区几十年,最多一百年而已。”
这时伊萨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城里的消息。
伯纳勒斯的死讯传遍了小镇,发现的尸体中还有一个侏儒,和另外三名人类佣兵。侏儒是克兹堡里一家运输店的伙计,而那三名人类佣兵都来自克兹堡。
侏儒就是那个告密者,而人类佣兵应该就是他用来对抗伯纳勒斯暗杀的手段。只可惜这三人实力不济,根本不是卡奈和法尔隆的对手。辛芙妮也认识这个侏儒,在罗伊描述完外貌后,非常震惊。她没想到会一直有人潜伏在自己身边,不停给伯纳勒斯输送内幕消息。
而那个从楼顶坠下的梅洛塔斯并没有在死亡名单中,也不知是被人救走了还是被人掩盖了死亡的实情。
伊萨带着辛芙妮的亲笔信,一早去找了那些起事反抗的农奴。刚过中午,他们就冲散了没有什么组织的守备巡逻队,解放了监狱里的城主和几位幕僚。
克兹堡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当天夜晚小镇天气发生了变化,吹起了猛烈的风雪。入冬才没多久,穆拉索山脉就展现出了它帝国北方第一高山的威力。漫天飞舞的雪粒带着无比的寒意,刮在脸上就像被人糊了一脸的沙子,感觉脸皮都要被撕开了一样。
就像知道四人即将入山一样,这座雪山正以一种自己特有的方式欢迎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