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臣在偏厅等了差不多有半盏茶了功夫。
吴大人和颜悦色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拱手作揖:“听管家说有道长光临,本官这才匆匆从衙门里赶回来,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道长见谅。”
“大人客气了。”陈步臣起身还礼。
吴大人忙道:“道长坐坐坐,千万别跟本官客气,本官平日里最敬仰的就是你们这些有真本事的高人。”回头又朝外面喊道:“来人,上金条!”
什么叫个性?
这就是吴大人独树一帜的个性,人家都是上茶,他动不动就上金条,好像不上金条不足以彰显他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爽似的。
只要看对眼了,见面礼就是一根金条。
等丫环把金条一端上来,吴大人也不再客气了,开门见山地问:“听管家说,道长只是站在府前瞧一瞧便知本官恶梦缠身的事,不知道长可知这恶梦的来由?”
“嗯。”
陈步臣端祥地看了一下吴大人的面相。
又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算,恫疑虚喝地说:“这恶梦的来由不简单呐,我看大人秽气缠身,只怕是家中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恶梦缠身事小,将来祸及全家事大。”
闻言,吴大人脸色微惊:“道长,可有解法?”
“有没有解法,这得看大人愿不愿跟贫道说实话。”陈步臣问:“大人可否将那不干净的东西拿来让贫道瞧瞧?”
“瞧是可以瞧,只是……”吴大人欲言又止,他上下瞧了瞧陈步臣,谨慎地问:“还不知道长的道号叫什么,在哪座道观修行?”
“贫道叫张道陵,在龙虎山修行。”
“龙虎山?”吴大人疑道:“有这么个地方么?为什么本官闻所未闻。”
“龙虎山地处文明上国,炎黄之地,哪是你们这些世俗之人可以窥视。”陈步臣地戏谑地笑问:“是不是也不知道什么叫炎黄?”
吴大人懵逼地摇着头。
陈步臣故弄玄虚地说:“不知道就对了,今天你我有缘,所以才在门口留步。倘若大人不肯坦承相告的话,那即便是有缘,贫道也是爱莫能助,告辞。”
“坦承,本官这就坦承。”
见高人起身要走,吴大人匆匆叫人把那面宝镜拿了过来,奉呈在高人面前。
宝镜上依旧盖着一块红布。
吴大人望着托盘中的宝镜说:“张道长,实不相瞒,就是这块宝镜惹的祸,自从我拿到它之后,这恶梦就一直没有断过。昨天本县来了一位侦捕者,他也是有些道行,说是镜中有秽气残留,滴了一滴血进去。本官昨晚总算是睡了个踏实觉,就是不知道能保多久。”
陈步臣没急着回话。
他掀开盖在上面的红布,先拿起来仔细地端祥了一阵。
随后才缓缓称赞:“你说的那位侦捕者,看来也是有些真本事,手段不浅。”
“嗯,他曾侦破过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奴案。”吴大人兴奋地说:“张道长,他那滴血能否驱尽镜中秽气?还请道长明言。”
“以前残存在镜中的秽气是可以驱除干净,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时间一久,这面镜子还是会招来别的秽气。”陈步臣若有所思地说:“以他显露出来的道行境界,应该是可以根除祸患,你是不是没有跟他讲这镜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