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步臣想象中的青虹是一个身穿祭司袍、手持祭杖的肃穆女子。
没想到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从书香门第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纤腰玉带,风舞罗裳,给人一种清雅而又不失热情的感觉,举止大方得体,一言一行颇见素养。
论长相,蓝羽兮也不差。
但跟这个青虹相比,她还是少了点那种娴静脱俗的气质。这青虹就像是在高枝上暗香浮动的一朵梅花,神清骨秀,在长空皓月下幽独证道。而小兮更像是一个要强的邻家小妹,偶尔勇敢一下下,纯粹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没义气的胆小鬼。
胖子对美女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进屋后立马端得跟个极具教养、实则俗不可耐的公子哥一样,他很绅士地帮青虹拖了张凳子过来,请她入座,并用自己的衣袖把凳面扫得干干净净。
好像怕人抢他的风头似的,请人入座之后又腆着脸问:“美女,你被石化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想吃了什么?我去给你弄。”
青虹含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
旁边的蓝羽兮可没这么好脾气,想起之前这个死胖子一进门就催自己下厨房时的那副大爷样,她忍不住偷偷踹了胖子一脚,以泄心中之怒。
大概是踹得太轻。
皮糙肉厚的胖子不以为然地回了句别闹,始终笑眯眯地望着青虹,舍不得挪眼。
但青虹显然对这个无故献殷勤的胖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望着陈步臣:“还不知道长尊姓大名……”
“我叫石可定。”没等她说完,胖子抢着介绍:“他叫陈步臣,这个是蓝羽兮。我们都是侦捕者,来画鸣村调查鬼奴案。你不用谢我们,救你是我们份内的事。”
青虹矜持地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陈步臣拖了张竹椅在她对面坐下来,并以最舒适的坐姿翘起二郎腿,直视着她那顾盼生辉的双眸,道:“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这画鸣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
青虹点了点头。
稍作思忆,一五一十地说:“在画鸣村的下面,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王城,那是一千多年前的南郡王生前所建……”
“南郡王?”蓝羽兮愕然一惊:“是写《长生册》的那个南郡王吗?”
青虹点头默认。
蓝羽兮望着陈步臣,难以置信地分析道:“那幅「大祭图」所描绘的场景,就是当年恒月为南郡王举行祭祀大典时的情景。帝都离这好几千里呢,没想到他真实的陵墓居然不在帝都。看来我们之前都猜错了,下面的墓主不是恒月。”
“不是恒月更好。”陈步臣望着青虹道:“你继续说。”
“既然你们都知道《长生册》,那应该也知道,永生不死是南郡王的毕生夙愿。”青虹一脸感慨地说:“当年,他自知时日无多,曾逼恒月用巫术帮他续命。永生不死,哪有那么容易。恒月告诉他,续命也长不过十年,最终还是要尘归尘土归土。”
顿言片刻,青虹又道:“后来又有人告诉他,炼体成僵可以永生。他便命人在远离帝都的画鸣村建造地下王城。浩大的工程,整整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得已完成,不知道累死了多少苦役。不仅如此,他还要画鸣村世世代代的祭司为他守护,直到他醒过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