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沦落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记得有一天，她走在街上被人暗搓搓的指着骂，还遇到了君子麟。君子麟看着她那副狼狈样子，问了她一句，“值吗？”

堵上一家人的生死，命运，还有女子最珍贵的名声，嫁给一个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甚至只是利用自己的人，值得吗？

那时的顾倾城看不清楚太子对她的敷衍和利用，她被太子那些缥缈又虚无的甜言蜜语哄的团团转。以至于君子麟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当时就恼了，“值不值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夫妻后院的事，御南王也管吗？”

君子麟不置可否。

“管这么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御南王是国人妇女之友呢。”顾倾城不屑的说了一句。

也不知她是底气不足还是想要竭力证明自己被太子看重的事实，她嘴不饶人的接着说：“我和夫君啊，好的很，嫁给他是我这一生最值得的事，我要庆幸，庆幸当初逼着父亲将我送上太子迎亲的花轿，庆幸没有嫁给你。”

这话，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希望你是真的这样想。”君子麟的语气不咸不淡，看不出他的悲喜。

顾倾城冷哼了一声，“我就是这样想的。”

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君子麟复杂的眼神锁定在了顾倾城的身上。他那眼神里，好像有很多东西，太过复杂，能直接看出来的不多。简单的一些，顾倾城倒是看出来了。

他的眼里有怜悯，有可惜，有无力，还有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好像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顾倾城的未来会面对什么，他也猜测到了。

他那一眼全部都表露出来了，毫不掩饰。

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在意自己，当事人是可以感受出来的。

顾倾城不是没有质疑过太子对她的心意，也不是不知道没有母族支撑，她将来也许会面对些什么。只是喜欢让她蒙蔽了双眼，刻意不去看那些不好的东西。

以至于迎上君子麟那一眼时，她尴尬恼怒的有些无地自容。

那些深埋在她心里最隐蔽最让她不安最让她刻意避讳的东西，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感觉自己一切都被窥探，她所有的举动，都像个刻意掩饰尴尬的小丑。

她心里很不舒服，凶巴巴的说：“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哪天害你没了眼睛。”

以顾倾城从小到大的任性妄为，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

君子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他无声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他的笑容很是寡淡，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却深深刺痛了顾倾城的心。

她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顾倾城是个记仇的人。

接下来，她仗着太子妃的便利身份，狐假虎威，明着暗着，给君子麟使了不少拌子。

明明君子麟被害的不轻，可是他依然什么都不说。

他的沉默，内敛，隐忍，无一不让顾倾城抓狂。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