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冰渺像是对自己的“新技能”并不怎么熟悉,手势也如在试探一般。
她感到身体里的寒凉之气快要满出来了,于是她弃了那冰剑。
这还不够。
她这样认为,因为此刻上万人的军队神兵在她的体内山呼海啸着,这神力带来的绝不会仅仅是一支冰剑。
她再次试探着,手掌摊开,指尖朝上得伸向一个煜熹军人。她手腕一旋,指尖朝下,再握拳。
那个军人旁边的空气中突然凝结出了十几把冰刃,刺进他的身体里面,他痛苦地哀嚎着,就像刚才惨遭他们屠戮的帕西族妇女儿童一样,痛苦地哀嚎着,鲜血滋了一地,他随之倒下了。
冰渺双手伸出来,同时朝两个人做那手势。
同样的死法。
一旁的煜熹军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袍泽弟兄死时的惨状,以及已经能熟练使用自己的新技能的冰渺。
那女孩平静地看着他们,眉眼间却杀机四伏。
“跑——!快——跑——!”
一人喊了一声,方才还威风凛凛、掌握着一族人生杀予夺大权的煜熹帝国铁骑,变成了一群四下逃窜的狼狈溃兵。
冰渺双手画弧,手掌前推,那些煜熹军人逃跑时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们被冻结了。皮肤、血液与内脏,都被冻结了。
冰渺手掌一握,那些被冻结的人的身体像是风化了一样,碎成了粉末儿。
她走到一边拾起了自己的弓箭,重新背上去,用口哨唤回跑远了的马,翻身上马,驰回自己部族那里去。马蹄下面时不时还踩到那些煜熹帝国军人尸体的碎片。
冰渺回到满目疮痍的部族里面,族人们的尸体在大雪中已经变得冰冷僵硬,打斗过的痕迹也逐渐被大雪掩盖。看着这些她心里一阵刺痛,但痛多了也会麻木。复仇的成功并没有带给她快感,新得来的强大力量也不能让她开心一些。她感觉她失去的更多,她不知道这里毁了后她能去哪里,她心中怅然。
但事实上,如果她没有被灭族,她可能一生都会呆在帕西这个小部族里面,一辈子都坐井观天,不会有之后的那番奇遇。
跳不出出生地的局限,放不下安然,就无法看到大幻世。
所以离开天阙山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也很难说了,这是后话。
“冰渺…冰渺…”她听见了阿爹死前微弱的呼唤。
她急忙跑了过去,扶着丹格苏沃坐起来。苏沃宽阔的胸膛被三支煜熹帝国军队的羽箭洞穿,鲜血早已凝固。他凛冽的眉眼不复从前一族之长的威严,只剩临死前奄奄一息的卑微。他沾满血污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冰渺的脸,染红了她在风雪中散乱的银发。
“要活着…要活着…”苏沃说。
“阿爹…”冰渺把自己阿爹的手掌攥住,头靠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膛上啜泣着。
“要活……”苏沃一直说着这句话,然后他咽气了,他到死都没有告诉冰渺关于她阿娘的事。
“阿爹——”冰渺发出了绝望的呼喊。
她才成为一个令自己阿爹骄傲的孩子,阿爹就惨死了,这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此时远处的山峰那里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