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凛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看见季海,却不见任茴。
一个眼,季海默契的指了指阳台的位置:“那呢,她为什么那么怕我?”
“你对她做什么了?”
季海摊手,十分无辜:“我怎么她了?我就问她你人呢?她都没理我,直接跑阳台去了,我真没欺负她。”
易凛没再和季海讲下去,他走到阳台,手撑在窗户上,侧头去看任茴。
“是不是心里闷闷的,生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烦躁而且坐立不安?”
条条中了,任茴木讷的点了点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易凛:“你……怎么知道?”
“你这是吃醋了。”
“啊?”这个答案让她更加郁闷。
“没事就去看书吧,季海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有不会的题目吗?你刚刚也听见了,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养着。”
任茴差点惊掉了下巴:“啊?”
他在说什么?
“除了‘啊’你还会说别的吗?”
认识清了清嗓子:“你……你能不要吓我吗?”
“我怎么吓你了?我没工作了就没有收入,现在身体这样也没法做别的工作,坐吃山空是迟早的事。”
任茴的手止不住的哆嗦,她一紧张就会这样。
“如果你害怕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你。”
任茴纠结了,但她站在原地没动。
“不走?”
任茴点点头:“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你这小孩还挺正义,坐吃山空也得我们俩一起吃个十几年吧,而且你忘了我还是老师,我刚刚是在骗你。”
可任茴刚刚还是当了真,易凛每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任茴第一反应都是真话。
“你家人……他们对你一点都不好,他们好过分啊。”想想刚刚在病房里看到的,任茴还心有余悸。
那两张高傲的嘴脸让她揭起了记忆的伤疤。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我说我是做什么的吗?”
任茴自然记得,她说:“你说你是流浪汉。”
“流浪汉没有家,你今天也看见我家情况了,你家的情况呢?我知道你不是孤儿。”
任茴垂眸,每个人都有几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的家庭,便是其一。
“你想知道什么?”任茴问道。
“你的家庭组成。”
任茴叹气,伤疤啊,总是要常去揭一揭才知道伤口有没有长出新的肉。
“我有一个姐姐,有爸爸妈妈,但是我爸爸不是我亲生爸爸,我是我妈外遇生的,我爸爸以前对我特别好。
我十三岁那年学校体检,结果出来之后我爸爸就变了,他成天跟我妈吵架,有一次两人吵得厉害,我爸在胡同里嚷嚷着要给我找亲生父亲,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我不是他女儿。
说来也巧,那天我劝架的时候,妈妈不小心摔倒了,我妈妈她流产了,那可是她跟我爸期盼了好多年的弟弟,他们都说是我撞的,可我没有,没有人相信我,医生说我妈妈不能生了。
从那之后,我在那个家就变得好像奴隶一样,我姐总骂我是杂种,所有的家务活都是我的,他们谁不高兴的,就对我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