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忽然大亮,任茴绷直身体看向床上那个人。
“你这床太小了,明天我帮你换个大的。”
“不必了。”
任茴继续低头收拾卧室,她将自己的衣服放置一旁的筐内,易凛的衣服则放到了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我看看你脑袋,还疼吗?”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疼不疼吗?”
易凛正准备亲近,被任茴的一句话吼得没了方向。
“怎……生气了?我今天是冲动了,吓到你了,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我怕你有什么不测,我急于感受你的存在,这样我才能安心。”
“那你感受存在的方式真可真让人不安心。”
“任……”
任茴将椅子上的衣服甩给了易凛:“衣服穿好,你爱去哪去哪,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易凛刚升起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他薄唇紧闭,微眯着眼睛:“任茴,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够清楚吗?你不让我说那两个字,那我就不说,但是我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吧?”
“发生什么了?何苗又给你灌输什么信息了?”
任茴冷笑:“你和季海不愧是朋友,你们真好笑,出了事不从自身的角度找问题,你们只会怪女人,何苗跟我说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不过几天未见,易凛突然有种任茴开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他希望她变得圆滑世故一些,在这个社会就会好生存,但不是这么蛮不讲理。
“我去洗澡,等下我带你出去吃饭,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任茴收拾被子的时候,意外看见了床单上的血迹,鲜红的,应该干涸没多久,她仔细想了想,她确定这不是她的。
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画面,任茴想起易凛刚刚离开的时候腿脚好像不太好,他受伤了?
任茴扯下床单才发现,除了血迹之外,在床尾还有几块纱布,是他受伤了吧。
“你蒙我眼睛干什么?”任茴怒吼道。
赵筠在整理东西,任茴坐在一旁,毫无征兆的就被易凛捂着眼睛。
“你不是害怕吗?别看。”
“任茴,我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你陪易凛来医院,缝合的时候易凛一直捂着你的眼睛,就因为你害怕,他都不疼了。”赵筠冲易凛使了个眼神。
易凛痛呼:“你能下手轻点吗?”
“你活该,你也不看看你这情况有多严重,昨天夜里受伤,今天晚上才来,你是嫌你活的太久了吗?这要是感染了,你就让任茴哭吧。”
“我……我为什么要哭?”
赵筠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你男朋友死掉了,你不哭?”
“他这伤看着是严重了些,会死吗?没那么严重吧。”任茴突感忐忑。
“看来你这孩子还是不知道感染了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病死率很高的,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缝完了,对了,易凛,你这是怎么伤的?”
“……”易凛冲赵筠使了个眼神。
赵筠意会,这肯定是任茴不能知道的事情。
等了半天,没听到答案,任茴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口:“你怎么伤的?”
“昨天回来时候被车刮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医院?”
“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声音,我怕你出事。”
“……”
赵筠放下工具:“行了,能看了,我开始包扎了。”
任茴一被放开,就看见那黑色的线穿在皮肉的画面,周遭沾染着血迹,任茴顿感不适,缩瑟了一下,脸立马转过去。
明明之前伤口皮开肉绽的画面客观来讲更恐怖。
赵筠摊手:“看来我把这孩子吓到了,那你就再在易凛怀里躲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