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都不知道该同情谁。
任茴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疑惑的问道:“易凛这么皮吗?做轮椅也不老实?”
“那当然不是了,我在教他怎么轮椅漂移,谁让他自己不会,就摔成这个样子了,茴茴,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任茴瞥了何苗一眼:“我心疼狗都比心疼他好,谁心疼他了。”
“易有为约了家里那两位周日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我当然不介意了,我跟他,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也不知是谁,昨天晚上喝了几口酒之后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任茴大概都忘记了。
“你们要结婚了吗?”
任茴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把何苗给吓出心脏病来。
她捂着心头:“茴茴,你这是在诅咒我。”
“……”
“逢场作戏而已,就算没你和易凛那层关系,我跟易凛也不可能有结果,我跟他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任茴自然是清楚了,这两个人大概从来没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讲过话,反正她一直都没有看到过。
自从知道小飞住院之后,任茴几乎每天中午都会过来给易芽送午餐。
碰见了易凛也是经常发生的时候,虽然每次她一推开门,易凛就控制着轮椅准备出去,但是他的轮椅再也没有倒过。
那场所谓的轮椅漂移的闹剧导致易凛左手手腕骨折。
当然,每当和那个人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时,任茴的手里或者口袋里总会被易凛塞东西。
大多时候都是一些饰品,譬如项链手链手表之类的,有些时候是字条,最夸张的一次是被易凛塞了一个笔记本。
而这些东西里,能让任茴有想打开想法的也就只有那一张张皱成一团的字条,字条虽然皱巴巴,但是苍劲的笔迹丝毫不受影响。
任茴有试着模仿易凛的笔迹,她很喜欢他的字,但是最后以失败告终。
终于有连续一周的时间,任茴没在医院里看见过易凛,她想他大概是出院了,而任茴依旧每天过来。
她来医院从来都不是为了易凛。
川海市的雨总是特别多,再次见到易凛也是在一个雨夜。
雨很大,老板娘让她早点回家,她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台阶下站着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男人,即使他的面孔处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任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知道她不该上前,她应该装作不认识的走过去。
但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经过他的身边,她的手腕突然被抓住,视线中那把黑色的雨伞掉落在及踝的雨水中,翻滚远去。
任茴抓紧自己的伞,她最讨厌淋雨了。
“手机为什么不开机?”
“我手机没关机过。”
“任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任茴自然知道,易凛说的不过就是何苗身份的那张电话卡。
“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就像你选择离开我,我也可以选择离开你。”
“吃醋了?”
“易凛,你大概是疯了,你站在这里就不怕被易家的人发现?”
“任茴,你答应要等我,等我找出伤害小飞的人。”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不记得了。”
便利店后面的小巷子有一家快捷酒店,干净整洁,任茴终究是淋透了,败易凛所赐。
“你知道吗?每当晚上下雨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那晚雨水太冷,刀砍下来的时候,人都是麻木的,每到这样的天气,我就开始不甘心,不找出那些人,我不甘心,但是我不想失去你,有的时候会想干脆带你远走高飞,什么都不管了,但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的小飞,我便做不到了,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但现在我无法自私。”
这段话夹杂着狂风骤雨吹落了任茴的伞,她匆匆忙忙去捡了伞,走进了胡同,侧头余光中,那个男人也跟来了。
门一打开,那炙热的吻毫无预兆的扑面而来,任茴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任由易凛在她身上发疯。
她知道她抵抗不了,因为这个男人叫易凛,他不是别人,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任茴吓得哆嗦了一下,闭上眼睛抱紧了身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