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桑家这个遗传性基因的病,也不是很痛苦,只是人死之前,可能会遭那么一点的罪,平时,他看着就跟正常人一样,谁也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时间有些晚了,桑湘萱因为有了陈欣敏的引荐,直接就成为了她的师妹。
从今天开始,桑湘萱就是京都钢琴协会副会长的学生了。
晚上,其实是有一场晚宴的,但是桑责不太想去,所以桑湘萱就自己去参加了。
“江医生,不介意的话,请你吃顿饭可以吧?”
江听也不忍拒绝,他点点头。
桑责很快就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跟服务生交流了一番,他跟江听进了一个独立的包厢。
桑责很感谢他,晚饭期间,敬了他几杯酒,江听却道:“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告诉盛盛,就是怕她承受不住,再过几年,到时候盛盛也长大不少,不再像现在这样稚嫩了,我们再把实情告诉他。”
桑责只是笑了笑,对于自己这个病,他本来就不想让桑盛多挂念的。
他死了也就死了,唯一放不下心的永远都只有桑盛一个人。
桑责喝了酒,意识似乎就不是那么清楚了,他闷闷的碗嘴里灌了一杯酒,然后看向江听,笑了笑,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早不是那么想活了。”
江听一愣。
对于桑家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没有想到,今晚,他却从桑责的口中,探听到那么多。
“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挂念放不下心的人,就是盛盛,”桑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后,他说:“以前是盛盛的妈妈,后来她妈妈走了,就只剩下盛盛了……”
桑盛的妈妈?
认识桑盛也有十来年了,江听从未听桑盛提起过她的母亲,他也知道桑家情况比较复杂,桑盛从小就是跟在桑戎的身边。
“我这个病啊,其实最开始被发现的,就是在我把盛盛交给阿戎照顾的前一年,我发现这个病的时候,其实是有几分解脱的,我就想,我要是能快点死了,或许就能见到盛盛的妈妈,所以,我就把无人照看的盛盛交给了阿戎。”
江听静静的听着,并不打扰桑责的话。
他听见他说:“那一年,盛盛才只有八岁,而阿戎,也只有十六岁的年纪,他们两个都只是孩子,我就纳闷残忍的,让那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桑戎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亲,不过那时桑责年长,被留在桑家继承家业,被家中的长辈当成是继承人一样培养了起来。
而桑戎,则是被桑母的娘家人带走了。
十六岁那年,才回到桑家。
桑责之所以放心将八岁的桑盛交给十六岁的桑戎照顾,就是隐隐察觉出桑戎背后的势力,他的势力足够保护好桑盛,护她成长。
所以,十年前的某一天,桑戎找到桑责,跟他提出带走桑盛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反而是安心。
那年的桑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会说出来的。
桑责清晰的记着这么一句话
“国际洲,”桑戎说:“我会带盛儿去国际洲,那里,有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