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小区住宿条件并不多好,唯一看的过去的便是小区门口那棵怕是有上百年历史的杏树。
六月时节,树上的杏子长得极好,一个个高挂在树枝上,掩映在重重绿叶之中,清风荡漾,绿叶盈盈,青黄的杏子倒是为杏树添了几分色彩。
虽然动人,倒也傅译兮这些许年,见过的很是平常的景象。
那天,他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学脚踏车,那是白若凝送给她的。
年少的容淅一个人立于杏树之下,灵动俏皮,令人惊羡,天地之间最美的场景,想来也不过尔尔。
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确定:此生再也不会看见比这更美的风景。
他正静静地望着她。
脚踏车倒地,也未曾注意。
她似乎也看到了他,望着她渐渐走近自己的步子,他竟有些慌了,不知所措。
她的声音很甜,很清脆,他至今未忘。
“你好呀。我叫容淅,刚搬过来的。”
傅译兮木讷地点头:“噢。”
“我可以跟你一起玩脚踏车吗?我汽车很厉害的。”她问。
“嗯。”
“你……是不是结巴啊?”
傅译兮不解:“啊?”
“那你为什么总说一个字?”容淅笑靥盈盈,正在换牙齿的年纪,她一笑,傅译兮可以看得很清楚,一颗刚掉不久,一颗还没长齐,“对不起啊,我这个人话很多。那个,我也没有骂你的意思。”
“没关系。”
这次,傅译兮说了三个字。
“谢谢啦,那个…我请你吃糖吧。”容淅拉起傅译兮的手,掏出两颗糖,放到他的手心,“吃了我的糖,你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咯。告诉你哟,你是我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不见傅译兮吃,容淅皱眉问:“你不想跟我做朋友吗?”
傅译兮摇头,撕开一颗放去口中咀嚼。
“甜吗?”
“甜。”
容淅嘟囔:“又是一个字?”
“很甜。”
“你……”
傅译兮又说:“非常甜。”
恰如她的笑颜。
那次后,她们成了朋友。
后来读初中,也都去了北禄一初,也曾是同班同学。
在了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傅译兮才知道,容淅那般优秀,优秀得让他望尘莫及。
他们还是朋友,还是一起回家。
后来,他们两家都陆陆续续搬出了那个小区。
容淅家先搬走了。
傅译兮知道她家的新地址,跑去找她玩。
就在现在这个位置,他看到了一个人——北冥枫。
那时候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可傅译兮的童年经历,让他过早成熟,过于敏感了些。
他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人,那人叫北冥枫,帝都高官,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那天,他翻看了家里所有跟政界有关的消息,那时候他家境好了些,拿家里的钱找人调查。
许久,他知道了:北冥枫是容淅的亲爷爷,北冥世家,更一百个傅家都比不得的,而她是北冥家的小姐。
多年的若即若离,何尝不是他想拉住她的手段心计?
只是不知“求而不得”,会是今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