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没有说他们什么,给了许攸一个眼神,让她自己慢慢揣摩。
许攸不敢传纸条了,趁着数学老师转身板书的空档,立马给容淅打手势,让她往窗外看,容淅哪里会理会她,全当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许攸最近精气神足得很。
不知是为着和肖琂谈了恋爱,还是从她口中套出了封弋,总之她会没来由的在课上影响她。
容淅会选择无视。
许攸一连暗示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很挫败。
但她成功得激起了班主任老师的怒火。
“许攸,你给我站起来。”班主任把书一扔,大声吼道。
许攸低着头,默默地起身。
“告诉我,你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这一节课,班主任给了她多少暗示,她居然一点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自己不学就算了,还带偏了容淅,偶尔还影响贺衍。
看来,她这个位置得换换了。
许攸的头又低了几分:“我……”
低头看同桌贺衍,他居然在偷笑。
我靠。
班主任质问:“你倒说说窗外到底有什么东西,比我讲课的内容还要精彩?”
“没……没……”
许攸虚了,若是把事情告到老爸哪里去,她少不得一顿竹板炒肉丝。
“把今天新学的公式抄上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吃午饭。”
许攸哀嚎:“啊?”
“两百遍!”
“不要呀,还是一百遍吧!”
“三百遍!”
“我……”
“四……”
“好,我抄,我马上抄。三百遍就三百遍,不能再多了。”
被罚了,许攸现在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全没了别的心思。
但许攸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容淅在班主任提到“窗外”二字时,她微微转头朝窗外望去。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又恍惚。
怕自己看错了。
粲然春色,杏花疏影,花期末流,明明暗暗,倚靠在杏花树下的年轻少年,分外明丽,恰似星河。
此情此景,恰如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容淅全无了上课的心思,唯一想做的便是站在封弋面前,同他说话,近距离地看着他。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正午的阳光很好,光滑的大理石上映出她的身影,姿容清绝,清华亦然。
她穿过密集的花荫,走到封弋面前,嗓音柔和,低声询问:“找我的?”
封弋讷讷地点头。
看了容淅一眼,今日她没穿的那件校服,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上身配了一件浅色外套,看着雅致宜人。
正午的阳光甚好。
丝丝缕缕穿过冬青枝叶,剪碎在她的发丝间。
那一刻,光与影的旋律与她最是相宜。
封弋,忽然一笑。
“你在笑什么?”
封弋答:“见到你高兴,就笑咯。”
容淅瞥开头:“就会说好听的。”
她见到他,也高兴。
“……”封弋低声询问,声音依旧淡薄,却又有几分温凉,“我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不用说那么多,我都信。”容淅点头,“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啊,怎么来了。”留意到封弋嘴角的淤痕,容淅眉头一皱,“你嘴角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封弋咧嘴一笑:“不碍事。”
又说:“太想你,没办法就翘课咯,不过,我这次不是不是翻墙进来的。”
容淅不大相信:“东城的门卫大叔一贯严苛,这么容易,就放你进来了?”
“这个……我自有我的办法。”
过程透露着一丝猥琐,他也就不说了。
“有擦药吗?”
“嗯?”
容淅道:“嘴角啊。”
封弋答:“没必要。”
“那怎么行,”容淅拉着封弋就去医务室,“还是让医生看看吧。”
封弋坏心问:“这么去,会不会太张扬?”
“上课期间,怕什么。”
“若不是上课期间呢?”
“那我……”容淅道,“就装作不认识你。”
“咳咳……”封弋又问,“上课期间跑出来,不怕老师骂吗?”
容淅道:“我跟老师说,我生理期,不舒服,他让我回宿舍休息。”
“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厉害啊。”跟他有得一拼。
“还不是为着你?”容淅没好气道。
封弋挑眉:“也就是说,我不该来?”
“说吧,到底什么事?”
封弋一向克制,绝对不会没由头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