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让人极度痛苦的存在。
可恼的,痛苦绝不会因为你而停止。
莫叒非不喜欢开灯。
空寂的房间,开了灯,恐怕更凄清了。
他关上门,转身靠在门上。
许是淋了些雨,身子昏沉,更提不起劲,最后任由着,瘫坐在门前。
沐宜撷。
也不知何时起,他受不住控制地想着她,念着她,在意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他一直不喜欢性格凉薄的女孩。
可没来由的,对她动了真心。
喜欢的卑微。
想着,莫叒非暗自低笑,抽出一支烟,半晌也没点。
他自有他的骄傲。
他从来是机智、决绝之人,看人看事也准。
对没结果的事,从不过分苛求,可之于沐宜撷,他却几乎用尽了所有气力。
淋了一夜冷雨,吹了半宿凉风,头也隐隐作痛起来,莫叒非也没当一回事,消极了一夜。
第二日,云川二中开学日。
莫叒非发烧了,很严重。
开学这日,事也多,莫叒非又是学生会管事的,艰难起身吃了药,又打了电话将学生会的事儿全权交托给江舒垚。
班主任那儿也要拜托请假。
江舒垚倒是大吃一惊,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冷不丁就病了,关键莫叒非是个百年难得一病的主。
本想多问几句,莫叒非懒得搭理,挂断电话,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来?”
江舒垚挠头,憨笑一声:“啊,是啊,说是感冒了,难受得紧,要我帮忙处理下学生会的事。”
“不对,”封弋冷眸一拧,有点不好的预感,“叒非……”
“哪里不对了?又不是铁打的,哪有不生病的?”
封弋没有太多解释,一把将双肩包丢给江舒垚,往回跑。
“弋哥,去哪儿?”
“叒非家。”
封弋不放心,说完就没影儿了。
江舒垚想跟上去,可又想起莫叒非的嘱咐,只能硬着头皮先去学生会主持大局。
“江舒垚。”
没几步,又被人叫住。
身后的女子,自带气质,又冷又清淡,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是沐宜撷,还能是谁?
“噢,沐同学,有事儿?”
沐宜撷一怔,俶尔回神,她刚刚远远地望见封弋和江舒垚一起进了校门,一愣神,封弋走了,也不知怎么,被驱动着叫住了江舒垚。
沐宜撷垂眸,一副肃穆神色,淡淡道:“封弋和莫叒非好像迟到了。”
“哦,请病假了。”
“封弋病了?”沐宜撷忙问。
没道理的,刚刚见他,他还很好的。
“不是。”
江舒垚解释:“是叒非。”
沐宜撷松了口气。
这一切,江舒垚却尽收眼底,沐宜撷对莫叒非无意,他一直知道的,暗暗为莫叒非不值。
“沐同学,没事了吧,我去忙了。”江舒垚也淡了几分。
“没。”
封弋的直觉是对的,莫叒非病了,病得严重。
准确来说,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封弋在医院守了莫叒非一整日,烧算是退下来了,但莫叒非依旧昏睡着,冒着冷汗,嘴里一直胡言着。
封弋也听不真切,莫叒非说得什么。
只是听清楚了一个名字宜撷。
是沐宜撷。
封弋以前自不知莫叒非对沐宜撷的心思,但重活这一世,他比谁都清楚,莫叒非对沐宜撷的感情。
当年,沐宜撷跳楼身亡,莫叒非也在当日车祸离世。
莫叒非对沐宜撷爱得痴狂。
那一刻,封弋想,若是没有他当年的少年妄为,或许,他们的结局会好那么半点。
他不该招惹沐宜撷。
风过林梢,雨声如昔。
手机响了,是莫叒非的手机。
备注是“沐宜撷”。
封弋迟疑片刻,拿起手机,走出房门,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