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望舒说着忽然停顿,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接着说,“婚礼我本打算请赤云证婚,但如今神木尚未修复,我们下不去冥界他也上不来,便只能暂时缓一缓,可以吗?”
岑暮晓沉浸在甜蜜之中,没注意到他哪里有异,她晃了晃手中的红色小本子,笑说:“好啊,婚礼举不举行其实不要紧啦,反正我是你娘子了,我们有结婚证为证,你这辈子摆脱不了我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望舒笑着看她,目光里只有她,他说:“我怎么会后悔。”
他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听见了吗?”他想说,是我的心跳,是望舒的心跳。
“你……”
岑暮晓一时怔怔,扶桑的心脏被她保存着,他换了一具身体,又生出心脏了?
他的真身是玄铁,他不该有心,那他会不会再次遭遇劫难?
她担心之余反复提醒自己,不会,这一次一定不会,她会好好爱他、好好珍惜他,不会再让他的这颗心受伤。
……
云端之上,天道的脸色一沉再沉,一霎时整片苍天阴沉得如夜幕将至。
他俯视着脚下的炎阳殿,冷冷道:“你输了,该跟我回去了。”
“我……”扶桑反复纠葛,他的半缕神识愈发暗淡,如同快要燃尽熄灭的烛火,连神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都能生出彻骨的疼。
天道的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凄然,却声如洪钟:“还在犹豫什么?你看见了,望舒与你在她心中并无区别。”
“那是因为我告诉她,望舒也是我,所以她才……”
扶桑固执地反驳,天道嗤笑一声,生硬打断:“别自欺欺人了,她若真的爱你,又怎么会分不清你们的区别?她爱的不过是你这张脸,任何人变作你的模样都能得到她的欢心,况且,望舒和你那样相似,有他代替你,你该放心了。”
扶桑撇开视线,不敢再看那个与自己相同面貌的人深情款款地向她求婚,那本应该由是他来做的啊。
这一刻,他居然好羡慕望舒,羡慕他从生到死都能和她在一起。
望舒因他的神识融入剑身而显形,望舒算是他的另一个化身,只不过这个化身有了自我意识动了情。
望舒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扶桑,正如扶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天道。扶桑和望舒有如扶桑和天道的关系,同宗同源却各不相同。
扶桑很想把望舒当成自己,他安慰自己望舒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可为何会忍不住难过,仿佛神识溃散般无力?
他努力了那么久,他拼了命想留下来终是办不到了。
他低声喃喃:“会有他替我爱你,阿颜。”
他转头飞向云层,他可天道:“你答应我的可算数?”
天道能清晰地体会扶桑得感受,他叹了一声,声音竟有一些沉痛,“当然,只要你肯回来,帝俊对我来说已无用,可诛。”
“帝俊随你处置,我是可她。”扶桑死过一次,仇恨已看淡,现今世上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他的阿颜。
“只要她不再危害苍生,我不会再为难她。”天道坦荡地答应后,又在扶桑的痛处补上一刀,他指着望舒说:“今后有望舒在她身边,她为了望舒也不会想去灭世,我自然没必要非取她性命不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