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跟在我旁边,眨巴着双大眼睛,问:“鱼落你怀了娃娃?”
我有些不悦,有心狠狠瞪他一瞪,却耐不住疼的要紧,咬牙不做理会,继续艰难的挪步。
玄释的禅房距离大门不过五六十米,可痛苦却将距离拉的无尽漫长。到了门口,那小和尚却还有些良心,抢在前面帮我把门开了,又冲房里喊声:“师傅,鱼落回来了,他怀着娃娃回来的。”话说完,便一溜烟的跑的没了踪影。
我抬脚进门。玄释正在床上盘腿打坐。抬头望了我一眼,便匆慌的起身迎到门口,将我抱到床上。
刚放稳妥,又拿手捉我的腕子按了片刻,皱眉道:“吃多了?”
我点点头,一脸愁苦:“肚子疼。”
玄释的眉头皱的又紧了一些,起身道:“莫怕,我去熬些消食的药来。”
我急忙拉了他的手:“不呀,再喝药,肚子就涨破了,你别走。陪我一会呀!”
玄释叹了一叹,又坐到床头,一边轻轻拿手帮我揉了肚子,一边责备道:“怎能那么贪吃?”我撇撇嘴,心里十分委屈:“还不是你教的。你说了,不能浪费呀,盛多少吃多少呀。”
玄释道:“你不会少盛点呀。”
我更委屈了一些:“哪里要我来盛,一桌子饭菜都是给我要的。他们都不吃呀。”
玄释默了一默:“这样说来,宋将军对你却是很好。”
我高兴的点头:“是很好的,跟你和媚儿一样好。我很喜欢他。”
玄释闻言轻笑:“你还小,大人自然会多顾着些。”
笑完为我掖掖被角,又换副认真的颜色:“下次万不能这样不管不顾了。吃不了可以剩下,也可以带回来呀。凡事都有变通的法子,自己难受了,却是没人能替。”
我有些惭愧,垂头说:“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
玄释或是怕我低沉,又软声哄:“歇了吧,睡一会,消消食就好了。”
唔,我想,天底下再没有比玄释轻轻软软的声音更动人的了,抬头望望,玄释亮晶晶的眸子里一片柔软的色彩。
唔,我又开始沦陷了。这一定是爱情的。媚儿太不懂我心。想着,又忍不住去抓他的手,玄释的手温润而又细腻,我心安然又温暖。恍惚中,幸福且满足的睡去。
这一觉睡的沉稳而又悠长。第二天醒来,竟已日上三竿。玄释早已不在身旁。许又是出去与人讲禅了吧。
我心中暗暗懊恼,这番一睡,不仅没与玄释表白,也没去玉山寻了媚儿,真是不该。
不再耽搁,洗漱一番,便揣了子期送的金牌与玉佩,直指玉山。
刚进山门,便听媚儿唤我:“小鱼,上来呀。”仰头一看,媚儿立在山顶,衣袂飘飞,恍似下凡的仙子,亭亭的望着我笑。
我心头一暖,也飞身上去。
媚儿拉着我的手,小嘴撅的极高:“你好没良心,昨天一直等你,也不见你来。”
我有些惭愧,把头低了一低:“我吃多了的,走不动了。”
媚儿失笑出声:“这个借口倒是新奇。”
我有些无措,可怜巴巴的瞅了她:“真的呀,不是借口。后来玄释哄我,我就睡着了,睡到现在才醒。”
媚儿颇有深意的望我一眼,道:“哦?那你可与他表白了?”
我有些懊恼:“忘了的,我总是忘。”
媚儿闻言笑的甚是夸张,一张俊俏的小脸都笑的有些涨红,我有些难为情,拉了她的手,讨好道:“莫笑我了,我给你带信物了。一会我走的时候,你一定要提醒我跟他表白的,还要教我怎么表白呢。”
说着摸出玉佩与金牌递到媚儿手上,眼巴巴的望她:“你莫嫌弃,这还是子期给我的。”
媚儿将玉佩瞧了一眼收在怀中,又将金牌拿在手里左右端详几遍,笑的欢欢喜喜:“哪里能嫌弃呢,你送的,都是最好的。你说的子期,我猜一定是那天领你去吃饭的贵公子吧?”
我点点头,满心赞叹:“媚儿你真聪明!”
媚儿笑的得意,又拿双勾人的桃花眼望我一望:“不是我聪明,是你太笨了。怕还不知道那公子对你有意吧?”
我有些愕然:“这话怎么说呢?”
媚儿拿双细嫩嫩的指头指着金牌,道:“瞧见没,免死金牌呢。很了不得。若是无意,谁肯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细细琢磨一番。又问:“免死金牌的意思。是拿到金牌就不会死?就能长生不老?”
媚儿又失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拿手点我:“你呀,入世太浅,哪里懂些人世间的规矩。改天再慢慢教你吧!你却是先跟我说说,你跟那子期的事情。”
我皱眉细细想了一遍,却没什么特别的。只好说:“他是个好人,领我吃饭,送我金牌玉佩。没别的了。他是个将军的,所以才很大方。”
媚儿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又撅了嘴:“那天在寺外,他护你护的很紧呢。”
我又回想一遍,道:“那是我故意躲在他身后的呀!所以他才护我一护。”
媚儿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又道“那,说说你家那和尚吧!”
唔,想起玄释,我便满心欢喜。紧紧拉了媚儿的手,坚决道:“好媚儿,不要再说我不爱玄释,我就是爱的,就是要表白的。你要是当我做朋友,就教我些表白的法子。我心里很慌呢。”
媚儿又叹了一叹,沉默片刻,才道:“那,由你吧。想来,那和尚也是个慈悲心肠的,不至于伤了你心。”话说完,便捏了诀,带我飞身下山。
我甚疑惑,一边同她飞了,一边问:“去哪呀?”
媚儿咯咯的笑,声如银铃:“带你去学些表白使的招数呀!”
粉红的纱帐,雕花的紫檀木床,洁白的被褥,这是个女子的闺房。
怡红的头牌姑娘牡丹与她的恩客坐在张圆桌旁把酒言欢。
圆桌很大,两人却挨的极近。
我与媚儿使个隐身诀,潜入房里。媚儿说:看仔细了。
我点点头。
这时牡丹正端了杯酒举向男人。捏着杯子的手指白嫩且纤细,举杯时,纱衣的长袖下滑,露出截细白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