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即将飞升成仙,可我却依旧在红尘中,踏着利刃翻滚。最爱的玄释啊!像高山一样,无法企及。而没了媚儿,谁又能在我攀爬途中给予些安慰与鼓励?
叹了一叹。对男人说:“我走呀。告诉媚儿,我心里替她高兴呀,让她当了神仙,也莫把我忘了,要常去找我的!”
男人却不允,拉了我的手不放,挑眉道:“小鱼可真是没良心。都不关心我,连我叫什么,都没问一问。”
我颇是无奈,语重心长劝他:“玄释说,男女有别呀,虽说,我可以把你当娃娃样哄了,可总要顾忌一些来着。名字,你想说就说呀,我听着呢。”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将我紧紧的盯着。盯的我抖了一抖。
好一会,男人才跺跺脚,又拖了哭腔:“小鱼!你又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我自是乐意。便又抬脚,可又被男人拉住,我只得停步。
这个愁鱼的娃哟,脸色瞬息万变,又招出那白花花的折扇摇了几摇,挑逗的冲我飞个媚眼,道:“瞧你小气的,真是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
顿了一下,正又换了副经的颜色,道:“小鱼,我叫长风。呼呼,来,进行一次有历史意义的握手。”说完,又伸了修长的指头,拉我的手使劲摇晃几下。
我连连点头,迅速的将手抽了,对他抱一下拳,道:“幸会幸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走了呀!”
说完捏决,头也不回的逃了。
唔,以前一直以为,人和鱼交流会有些困难,却原来与狐,也是有些代沟的。
这番玉山一行,着实让我头大如斗。
回了寺庙,心里又敲了小鼓。却不知那法空与玄释说了些什么。也不知玄释会如何处置于我。
非我胆小,怕担责骂,只不想看他对我冷酷。
进了门,玄释立在房内,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我惶惶的走近,悄悄瞄着他的脸色。
他瞧了我一下,又低垂了眉眼。我走到跟前,小心翼翼唤他:“玄释。”
玄释抬头,脸色极冷,道:“小鱼,你可知道错了么?”
我叹口气,心里隐隐难过,道:“你说错了,便是错了。你要生气,便由了你,我不想哄的。我只是想做饭给你吃,就算用了谁的锅碗,却也不算罪过。倒是你和法空,一起伤了我的真心。”
玄释皱了皱眉:“我又没说做饭,唔,粥熬的很好。”
我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道:“那你还要生气!”
玄释将我望着,眸里一片忧伤。低了声:“小鱼,你以后要出去,跟我说一声呀,我不能时时跟在你身后,你要有个万一,我救你不急。”
我心里雀跃。努力让声音平静:“我记得了,以后一定跟你说的。”
玄释不做声,沉默了良久,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心扑腾的厉害。既是高兴,又有些惶然。
高兴的是,玄释明显对我更细致温柔,惶然的是,他总会有些忧伤,不似以前明媚且安然。
软了声音,轻问:“玄释,你怎么了呀?”
玄释抬头望我,眼神有些无助,有些迷茫,道:“小鱼,我……”
话没说完,又猛地将我推开。
我甚错愕。又看他,脸色铁青。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呆在房里莫乱跑呀!”
说完,便匆匆离去。我目送他背影远去,只觉沉重而又孤寂。忽然有些心酸。想我以为自己刻骨铭心的爱着他呀,却终是不懂,不懂他为什么眼里总含忧愁,不懂他为什么沉重而又孤寂。
唔,是爱情太过复杂,还是我太过痴傻?
出了门,又迈去厨房。
法空见我,依旧是满脸不悦,道:“你这娃娃,做错了事,却还理直气壮,只说你一句,就跑的没影,把师傅急的不行,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这么任性?”
我低了头,由着他教训。
他又道:“哪里是我小气,不肯让你使些锅碗,你又不会做饭,生生把粥熬成了饭糊,饭糊也罢,你还没将米淘一淘,师傅牙都让石头子给绊着了。你可真有本事!”
我心里惊了一惊,这和玄释说的,决然相反,却不知是哪出了不对。却又不敢出声相问,只垂头,继续由着他教训。
他又絮叨几句,见我老实,才缓了声气,道:“你要记得,你毕竟还小,往后有谁说些什么,千万虚心听着,莫再与人使性。”
我连连点头,又瞄了瞄他的脸色,才惶惶的开口:“玄释好像有些不对呢,这几日总是有些愁苦。”
法空叹了口气,道:“跟你个小娃娃家说这些,你也不一定能懂,寺里的佛舍利丢了呀!皇上下了旨,说一个月后要领外邦使臣来看呢,这要找不回来,寺院怕是保不住了哟!”
我心分外沉重,虽不懂那些舍利究竟是些什么,可听法空说来,却是极重要的,又不知这重要的物件,却是怎么丢了。难怪将玄释愁成那样。有心想去寻玄释问了,他却又不知道去哪了。
愁鱼的哟!心里真真煎熬。
辞了法空,漫无目的的转到街上。
像钻了牛角尖一般,惦记着那个宝贝疙瘩佛舍利。想要去寻,又不知从何处下手。甚至不知道那疙瘩长得是圆是方。
走着走着,眼角却扫到片红艳艳的衣角,幸是反应快些,生生往后退了一退,要么,必然结实的与来人撞上。
抬头,想要说声抱歉,却被吓个魂飞魄散,那人,竟是玉山那只小狐狸长风!
我下意识的扭头便跑。跑了良久,才停下喘了一喘。唔,那只狐狸,当真是熬人的紧,我有些怕他。
气息未稳,却又听到那狐狸蛊惑的声音:“小鱼怎么这样?我却是长了三头六臂?我却是青面獠牙?我却是血盆大口张了要吞你?”一边质问,一边转到我眼前,又轻声道:“莫再跑了,你又跑不过我,况且,我又不害你。”
我满心悲怆,抬眼望他,只望了一眼,便有些失神,那祸水的一双桃花眼,直直的勾人魂魄!慌忙移了目光,像是哄个孩子:“你听话,莫给我添乱了,我心正烦呢!”
狐狸轻佻的笑了一笑,捉了我的手,声音温软而又魅惑:“小鱼怎么心烦了?说与我听听。”
我恼了一恼,挣了他的手,教训道:“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