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宰相府的事轮到了庆王府来管?”
声先至,人未到。
众人侧目朝大门看去,只见厚重的毛毡子被撩了开。
有寒风从缝隙中溜了进来。
从里往外看,只见屋外白雪皑皑。
一袭玄色大氅的张沉之,就在这样寒气逼人的风雪天里,翩然而至。
大氅袖口和领口镶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里面穿的是一件青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祥云宽边锦带,一头黑发用玄色绸布束起。
他的五官长的十分张扬,偏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股淡然的儒雅。
沈江浅自知庸俗,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张沉之这种人间极品。
在这,她必是免不了犯上一阵花痴的。
相对于沈江浅的心之向往,高山仰止,女主李婉儿便显得淡定从容了许多。
见来人是张沉之,她秀眉微蹙,态度不算友善地问,“张大人是在怪我越俎代庖吗?”
“这位姑娘把大人心爱的字画弄坏了,却诬陷到本郡主的头上,这样一肚子坏水还不懂知恩图报之人。难道大人还要留着不成?”
看帅哥看的入迷的某人,被李婉儿强行扣上‘坏女人’大帽倒是心平气和的,本着自己也就是个炮灰,能替女主挡枪属于前世的造化,便也懒的去解释。
作为全文最早身先士卒的恶毒女配。
她想,不就是背个锅嘛...
只要过段时日女主重生而来,换了妆发,黑化之后能念及自己对她的这一丢丢的好。
别说是顶个包,性命攸关,留她狗头。
就是要给她买个包,亦无不可呀。
是以她满口应下,“贱民只是见那字画漂亮,便想多看两眼,谁曾想会弄脏了。大人您是宰相,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贱民就是个头发长没甚见识的女子。您就别跟我一般计较,行么?”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各怀鬼胎。
譬如殷阿姑,一听李婉儿甩锅给沈江浅,而后者竟然毫无怨言地应了下来。
便想着,看不出这丫头年纪轻轻,却是个眼光深远的主儿。
当下看她眼神都不似最开始那种,贱蹄子就是想来勾引我们家大人的不屑。
而是满眼孺子可教,这可真是个识大体,好姑娘的赞许。
沈江浅倒是不知殷阿姑这已经被她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只当做懵懂无知,尽量显露出自己的纯良无害。
张沉之站在她和李婉儿中间。
虽未发一言,周身的肃杀之气却叫人不由地心惊胆跳。
微微侧目,他目光隐晦从沈江浅身上扫过,蹙眉,语气却极其平淡地问,“怎么就穿了这点?”
“大概是下人怕我穿的太好,体现不出大人您的两袖清风。”
沈江浅故作可怜的吸了口鼻涕。
撅着嘴,没心没肺问,“大人是散值了吗?今儿个天可真冷,大人累不累?要不要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张沉之幅度极小的冲她摇了摇头。
转身对着存在感低的小昭吩咐道,“去给江姑娘备些能御寒的衣裳。”
小昭稍微愣了愣,好像不是很确定自己听到的话一样,抬眼疑惑的看着沈江浅。
沈江浅很是无辜的眨巴眼,心说:干就完事,你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