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认输认输！”风药连剑都懒得召，闪身避过就扯着嗓门嚷嚷起投降来，“我来是有正事的！”

这厮十几年没踏足过西南鬼境，突然跑了过来，大半夜的蹲坟堆里玩死人玩得起劲，哪里像是有正事的样子。

见鬼姬面露疑色，风药立马指着群鬼告状：”是他们拦我！他们还要吃我呢！”

不说还好，说了之后钟离的表情更加古怪，“他们……吃你？”

“嗯！”风药用力点头，委屈得很真情实感，甚至还想掉几滴眼泪，“他们好凶，这里还没有酒，我想回家……”

泰山崩于前也安之若素的鬼姬沉默良久，抬手扶住了额角。

脑壳疼。

“有事说事，不准哭！”

陆生雪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看起来还是那个清清淡淡的温雅仙君，只是宽衣博袖下面攥紧了拳头。

阿离似乎很在意这家伙……

风药瞟了瞟那只紫衣鬼修，虽然还想作妖，但考虑到时机确实不太对，决定暂时先不施展神通，“啊……事情还挺大的……”

钟离懂了他的眼神暗示，知道风药八成是忌讳有闲杂鬼等在场，于是信步走到紫衣鬼修面前，对他道：“方成绪，禁猎令管不了你是吧？”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紫衣鬼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言辞恳切地说：“我等守卫聚鬼盆，不知这是鬼姬旧识。见有修士贸然闯入故欲杀之以儆效尤，好叫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都知道，我聚鬼盆不是什么说来就来的地方。”

你聚鬼盆？你算什么东西？

鬼姬并不在意他信口开河扯的瘪犊子话，冷漠地把玩着静女鬼鞭，像是随时都可能扬起鞭子抽得他魂飞魄散，“还记得犯禁后果么？”

方成绪恨不得把忠心耿耿四个大字纹在脸上，好教鬼姬知道自己绝无欺瞒的满腔赤诚，“不敢违背鬼姬之令！”

静女鬼姬现在身上没有鬼气，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甚至恍若仙修。可那种狠戾的气势绝非仙修所有，让鬼看上一眼都能从头凉到脚。

统领一域恶灵，靠着武力高压治下，哪会是什么好相与的善类。能够长长久久地踩在群鬼头顶，自然是比恶鬼还恶。

她凑近了方成绪，以气息轻声说：“别让我抓到你们。”

黑眸中血光流过，里面藏着无数亡灵碎裂的魂魄。那是永久寂静的无底深渊，笑声响不起，哭声传不出，连疯狂都安静得如同画册。

若非方成绪早就死了，估计此刻已是冷汗涔涔。

“滚吧。”

紫衣鬼如蒙大恩，屁滚尿流地往自己坟里冲，生怕慢上一步鬼姬就改了主意将他就地处刑。树林里的小鬼听到鬼姬喊滚，哪里还敢再待，一溜烟儿地全跑不见了。

天未明，百鬼皆散，邪影无踪。

风药抱着剑假装吸了下鼻涕，喃喃着说：“怪可怕的……”

可怕的鬼姬转头看向风药，问他：“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