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陛下每隔三年就要选一批美人,为此好多人托关系,挤破脑袋想进宫伺候陛下,为这事那些人没少给我使银子,你看这些日子我的手能保养得这么好,全都是因为用了上好的润手霜。”
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宦官,瞧着兰花指拉长了声音附和道。
一群宫女围了上去,“呀!这手就跟鸡蛋刚拨了壳似的嫩滑,快说说你这个润手霜哪买的,改明儿我攒够了银子也买来抹抹。”
小宦官掩嘴偷笑,“我可是托人从宫外买的,那家店铺名叫”
这些个宫女和宦官的视线总算是转移了,萧睿的心里也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戳了戳沈舒窈的肩膀。
“哎呀,我又不是说你们龙阳之癖,况且你是女子,想龙阳也不行啊,我是看你和四哥交头接耳甚是亲密,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哎呀”
萧睿的脚被沈舒窈用力一踩,疼得他瞬间跳起来,双臂抱腿血泪控诉:“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是你患难与共的好友,你竟然对我下此毒手。”
这患难与共四个字,从萧睿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主要是他的朋友甚少。
大家忌讳他王爷的身份从来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为此让他苦恼不已,这些年唯有沈舒窈对他没有恭敬顺从,俨然把他当作朋友。
“我动的是脚。”
沈舒窈看着他上蹿下跳,毫无愧色地说:“况且我又不是君子,难道你没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四哥”萧睿拽着萧玄奕的袖子摇晃,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能从他这里寻求安慰。
萧玄奕瞥了一眼锦缎衣袖起了一片皱褶,微微皱眉,随即手往背后一背,并不理会他。
深受打击的萧睿也不气恼,反而屁颠屁颠地跑去又给马匹喂了一把草料,此时,场外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行来。
萧玄奕迎了上去,朝皇帝行了一礼,沈舒窈也随宫女侍卫太监们下跪行礼。
之后萧玄奕又同戟陇七王子寒暄一番,随后二人被安排在皇帝的一左一右,他朝呼延拓举杯示意,两人相视而笑,清酒入腹。
这次陪同皇帝的后宫代表分别是皇后和汐贵妃,皇后的年纪与皇上相当,保养得非常好,白皙柔滑的肌肤跟少女差不多,身穿朱红色牡丹曲裾式丝锦袍,雍容华贵。
汐贵妃是顾燊的姑姑,大约有三十岁,穿着芍药水粉色对襟襦裙,这样年轻鲜艳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相得益彰。
不愧是京城第一绝色,在场的女子,包括姗姗来迟,容貌娇美轻灵,才十六芳华的长公主灵韵,都及不上她的倾城倾国姿色。
这时,她执起面前的酒杯,以袖掩面轻缀了一口,转首朝皇帝微微一笑。
那比桃李艳丽,比明珠润泽的笑颜居然让沈舒窈都看呆了,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妃黛无颜色。
也不过片刻,沈舒窈就回神了,她现在是男子,方才的表情实在太过显露,若是被人知道她敢觊觎皇帝的妃子,岂不是要被五马分尸?登时吓得她浑身一个冷颤。
击鞠分为两队,每队各五人,比赛开始之前,各自在手臂上系着代表自己阵营的锦缎。
沈舒窈将视线转向场上正蓄势待发,以萧睿为首的禁军红方队,以及戟陇呼延七王子的亲兵蓝方队。
忽然,沈舒窈的身旁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舒窈,你也来了。”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顿时让沈舒窈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许久才僵硬地转过身,用极其夸张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我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顾燊自小耳濡目染的世家大族气息,即便未说一句话,他身上卓绝出尘的气质,在众人中绝对算鹤立鸡群的存在。
“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果香味。”他的微笑比秋风更加惬意,柔和得毫无瑕疵,“是以很好分辨女扮男装的你。”
原来如此,沈舒窈的化妆技术虽不是特别好,但是特意鼓捣了一番,终究还是不太好察觉之前的影子,现下被他一眼识破自己伪装的身份,竟然源自这果香味。
说起这果香味,最早是用以去除尸臭的,时间长了觉得这股清新的味道让人特别心旷神怡,此后不管是否验尸,她的身上都有这种香味,所谓习惯成自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