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乔泡在热水里，起码疲惫缓解了好多，才有心思细细打量着红杏。

虽然穿着半透的粉色纱质上衣，裹着白色齐胸襦裙，脸上着妖冶红妆，但是看神情还是个清秀少女。红杏双手搭在腿上，面对陈云乔的眼光显得有些局促。

“妹妹，你，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陈云乔琢磨着，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是深入魔窟没多久的，说不定也还存着跑路的心思。她决定赌一把，如果能有红杏的帮助，不说马上能跑出去，起码能帮拖延一下时间。先跟她套套近乎打探一下。

“红杏姐姐，你现在多大了？”

“我，年满十六，年前已及笄了。”听闻这话陈云乔几乎要一口气撅过去。啥玩意儿？才十六？果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十六岁搁二十一世纪恋爱都算早恋要被叫家长呢，一群什么牲口给人家小妹妹关这腌臜地里糟蹋！想到这里陈云乔心里窝出一股无名之火。

“妹妹你呢？看起来你还挺小的，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方了。”红杏年龄不大，心思也单纯，虽然流落至此，但是面对看似孩子的陈云乔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怜悯，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攀谈的对象，话头也多了起来。

陈云乔不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十九岁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哽了哽，既然红杏叫自己妹妹，那少说点儿年岁应该不要紧吧。

“我十五了。”说完这句话陈云乔自己差点没忍住在这当下笑出声来。

红杏点点头，对陈云乔虚报的年龄不疑有他，反而更关心的问道：“看妹妹样子之前也是家里仔细养出来的，也是因为家里遭了难被罚到这种地方的吗？”

“也？”难道红杏是像小说里家道中落被刑法判到柳巷之地的？如果是，这就好办了。红杏面对年龄相仿，境遇相同的妹妹，变得不再防备。陈云乔三言两语就套出了关键信息，原来红杏原名宋清媛，家父本是大官，母亲死后被姨娘欺负，本来及笄后都定亲了，结果上个月被姨娘逼着去城外白马寺上香祈福，路上遭遇山匪，被抓后卖到了这个地方。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但是看过一同进来的小姐妹的惨状，她也不敢跑了。后来又失了身子，便不作他想了。爹爹对自己极好，自己就算逃出去也失了他的颜面，只盼爹爹权当自己死了。陈云乔心想，毕竟红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家里好好教导下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得想办法转变她的思想，能逃出去的话，一定要带上这个可怜的姑娘。

洗完澡红杏给她找了件不太露骨的衣服换上，她素素净净的坐在梳妆台前配合着红杏给自己挽发。精致圆润的小脸，配上略现代的齐刘海，衬得陈云乔显小不少，因为头发没那么长，红杏想了想，干脆给她低低地梳了两个小髻，再加上两朵白色珠花。

“红杏姐姐，难道你甘心这一生就埋没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我知道你怕给自己家带来麻烦，可是就算逃出去后不回家相认，也总有办法体面的活下去的，总比在这儿蹉跎一生好啊！”

红杏闻言，有些许动摇。“可是，我们逃不出去的。就算逃出去，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陈云乔继续劝道：“事情还没开始做，你先别把自己吓到。只要做好准备，我们一定能找到机会出去的。就算出去后寻个乡下，隐姓埋名的过下去，总比这里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