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相信她的母亲舞阳长公主会为她做主。

武帝轻叹，沉声问道：“荣王，如果北齐公主和端敏郡主你只能选一个，你怎么说？”

荣王一惊，抬头望着武帝，只见他目光冷然，神情却严肃，并不是在说笑。

他心念急转，看来父皇也不满让秋思言做侧妃，也是，毕竟是唯一一个外甥女，他自小疼到大的，便是平时再怎么冷漠无情的人，终还是会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顾念，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便是有所偏向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何贵妃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插话，只是神情急切地望着在场的另外三人，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心一个劲儿地提着，只是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盼望着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无论什么样的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

荣王一时也有些犹疑不定。

秋思言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又是长公主的女儿，皇上亲封的端敏郡主，深受宠爱，能量不可小觑。可与北齐联姻是当前国策，如果他娶了北齐公主，不仅可以与北齐结盟，而且还可以得到朝中不少赞同联齐抗周的大臣的支持。

不过，姑姑一贯支持他，又与姚皇后一系有大仇，倒不是一定要用联姻来加持。至于镇国公那边，秋思言虽然是他的嫡长女，却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甚至父女关系很是淡漠……

心中衡量过后，荣王倒是果决：“与北齐联姻，已经基本商定，不可轻易更改。”

武帝点点头：“这么说，你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与端敏郡主的婚约了？”

荣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为了大局，只能对不起表妹了。”

武帝看向秋思言：“你怎么说？”

秋思言眸中泪光闪烁，却隐隐面露喜色：“但请皇上做主。”

武帝也不理欲言又止的何贵妃，只沉思了片刻，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荣王与端敏郡主的婚约便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得再提。”

秋思言眼中泪水滴下，欣喜而拜：“谢皇上。”

武帝轻哼：“目的达到了，还不起身？”

秋思言用帕子轻拭眼角的泪水，笑着站起身来，又朝武帝微微一福，退往一旁。

武帝看着依旧跪在那里仿佛若有所失的荣王，冷冷道：“你还跪着做什么？”

荣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气怒，只是道：“那胡家表妹……”

何贵妃忍不住道：“澄儿！”

荣王躬身道：“儿臣确实对胡家表妹无意，还请父皇成全。”

武帝对秋思言或许还有些不忍，但对那什么胡倩却毫不在意：“既然你不愿意，那朕破例收回赐婚便是了。”又转而看着何贵妃，“既然是你娘家侄女，那你看着帮她找一门好亲事，多赏些东西也就是了。”

何贵妃仿佛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默默应是，并无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