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晏沉心也是不晓得的,又加之心虚的缘故,如今见小喜问了,也只是支支吾吾乱说一通,到底验证不得,宛宁听了之后也只得将这事暂且搁下,不过又似她刚来那般对云雀不是很信任了。
平日里近身的事情大多是由小喜来做,至于云雀,则还是留在外院里侍弄花草。
虽然被宛宁这般冷待,可云雀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每日里也是活力满满。
又隔了两日,到第叁日的酉时时分,长公主派人来告诉宛宁说“明儿个要去觐见太后”,让宛宁好生准备。
那一晚上她都没睡的太安稳,到第二日难免精神不太好,孰料得她精神不好就算了,小喜竟还不如她,譬如在插簪子的时候每每都给插歪了,时不时的还打个喷嚏,不过生生忍着。
她一见状便晓得小喜该是受了凉,只好道:“今儿让你休息一天,去唤了云雀来罢。”
云雀给她梳妆好之后,汝嬷嬷就来了,同宛宁道:“公主让老奴带着七小姐去宫里,七小姐若是收拾好了,我们现下便去吧。”
宛宁道“好”,便就势起了身,带着云雀跟在汝嬷嬷身后,到了府外,一辆马车赫赫然便在那里等着。
有人将帘子给挑起,宛宁扶着云雀的手,又踩上小凳上了马车,不过坐定之后就又挑起了帘子,问汝嬷嬷道:“您也坐上来吧,这么长的路,难免会累。”
汝嬷嬷回道:“老奴不敢。”却也笑意和蔼。
宛宁又说:“又碍不着什么事,您是母亲身边的人,就这一点我也不敢让你真在底下走一路到皇宫。”
“人向有尊卑,即便老奴是公主身边伺候的,归根究底也是奴才。”汝嬷嬷这样回说。
宛宁也不坚持,将帘子给放下,“嬷嬷开心便好。”
这汝嬷嬷向来待人和蔼,同长公主这个主子不像极了,可宛宁却晓得那仅仅是面上的,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静闲居里的那些个丫头婆子大多是这样,唯独只尊敬长公主所出的二少爷和三公主,对其余的人大都看不上,尤其她这个生母连名分都没有的七小姐。
譬如刚刚汝嬷嬷那句“人有尊卑”,何尝不是在告诫她,归根到底也只是个庶女罢了。
不过汝嬷嬷到底是从宫中出去的,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对谁人都是给三分面子的。
宛宁将刚刚上马车时衣裳上沾的尘土拍了拍,百无聊赖的闭上了眼。
皇宫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将年华正好的她锁了一生,连带着的在那里葬送了生命。
她定然是不要再在那里过无聊的一生的,马车悠悠,不知不觉间已驶到了宫门口。
宛宁下了马车,由汝嬷嬷递了进宫的折子给守宫门的侍卫,侍卫放行,宛宁这才进了宫。
这里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是辰熙元年的皇宫,万籁俱寂又百废待兴。
心机沉沉而又野心勃勃的太后坐震紫薇宫,隐居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