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顾青衣没提防他如此随意,有点气恼。
“我正要收拾掉呢,你扔后面干嘛!万一别人坐车多不雅观呀!”
说着探身就去捡拾垃圾,她口中还絮叨,“别外面是豪车,里面是垃圾车,跟你这光风霁月的外形外貌也不搭呀!”
张敬诲笑起来,就随她收拾。
他心里莫名松软,似一片雨后潮湿的土地,有一群小小的虫儿在翻着泥土,种下一颗期待春色花开的种子。
他的姑娘在不知不觉中学会对他不拘谨,不排斥。
种下一粒子,暖风自然催花发,总有一日他的玫瑰花会在五月的春风里绽放。
很快,她就将后座上其他的一点垃圾也一并收拾了,然后开门下车。
张敬诲也开门出来。
顾青衣一见他下来,赶紧道:“天太晚了,你快回家吧,我自己回宿舍!”
其实她坐了奔驰回学校,被熟悉的人看到难免有些解释不清。
张敬诲绕到她这边,帮她拿下背包:“我送你到宿舍楼下!我记得你们宿舍楼路边的一排路灯坏了还没修呢!”
顾青衣正从后座拿出他送的玫瑰花,闻言顿住手——路灯昨天方坏,他不在学校如何知道路灯坏了?
“你怎么知道路灯坏了?”她回身问。
张敬诲一时暗骂自己:“呃,昨天跟我们宿舍同学聊天,他说在你们宿舍楼前的路太黑,踩了个坑,扭了一下脚!”
顾青衣瞅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到现在也没解释清楚今夜他莫名其妙出现在南京路的理由。
想起眼镜店店员们的调侃,显然他扮抱抱熊是冲着她而去,可是他如何知道她的落脚之处?
她是个连手机都没有的山顶洞人,对于都有手机定位的现代人而言,她的踪迹飘忽得不啻于一朵云、一阵风了。
可是他却能准确地寻到她的所在,此刻想来这情形很有几分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