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顾青衣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小时,待到午餐的点都结束,她方才悠然转醒。
她醒时,张敬诲正坐在窗边素净的小沙发上,膝上摆着一台手提电脑,俊美无俦的侧脸上轻镀着悄悄透过窗帘缝隙逃进来的丝丝光线,纤长的眉睫落成眉目间的一道浅影,似夏日湖面上的一抹鹭痕,逶迤又清明。
乍然初醒的顾青衣打量着他,脑海中几许茫然,但须臾便厘清眼前的情形。
她病了!
来势汹汹,无法自持,惟有依赖别人。
她隐约记得是方婷、万晓晴她们送她去医院,但这人却出现了。
再后来,那些景象她便犹豫了,烧得糊里糊涂的她无法肯定他的拥抱、他的怜惜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事实如此!
可是,此刻,她安稳地躺在一个安静整洁的病房里,窗外有晴光娑落,有莺鸟婉转,还有医院里特有的清洁水的气味。
她小心探手摸了摸自己躺着的床单,一切都柔软,温暖,如同春日的和煦的风拂过心间。
她病了,却有人将她护送来医院,而那个人还坐在不远处,似珠玉在侧。
顾青衣轻轻挪动了下躺累的身体,这细微的响动教那人骤地抬眸,俊雅的脸上显出欣喜。
“青青——”见她醒了,张敬诲丢下电脑,起身疾步走过来。
他的称呼教顾青衣怔愣了下。
青青?
唤她吗?
何时她有如此这般细气的昵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