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
她还在伤心痛苦,此刻她说的所有话都是不经大脑的无心之语,面对如此脆弱又伤楚的她,他想做什么呢?
大声驳斥?拂袖而去?任她自生自灭?
她都还病着呢!
他若真这般对待她,才真是卑鄙不堪的无耻之徒了!
张敬诲沉默地立在病床前片刻,重又捡回那被抛在一旁孤零零的毛巾,大步走向卫生间。
水声又响,又停,步声折回。
他身上熟悉而浅淡的皂角味道再次裹挟着毛巾的温柔拂过她因哭泣太久而肿胀难受的清丽小脸。
他皙白修长的手有些笨拙,但是却小心翼翼,似担忧只多一分莽撞的力量便将她瓷润若美玉般的眉眼给擦破般。
困坐在床头的顾青衣登时怔愣当场。
她扬起头,蕴着漉漉水汽的眸子下意识地凝视着他,彷佛两泓铺了月光的泉,明晃晃地,倒映着他俊熙雅秀的面庞,真纯而无邪,直接将他卷席进去,心弦若击,震耳欲聋,无法挣脱。
张敬诲眸色粼粼,努力摒住自己一霎那骤然而起的心底狂澜般的潮动。
他用力地捏着毛巾,依旧轻拭了下她的眉睫,顺带遮住她漫拟无瑕的清绝之色,然后低低抛出一句:“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想吻你!”
顾青衣一时好像没听明白般,茫然地从他的手下毛巾里露出面庞时,依旧满眼无辜地愣愣看着他
唉!
张敬诲不自禁幽幽喟叹一下,心里软成一汪春潮带雨的清江水,而他似也不由自主般,直接掬住眼前那人儿绝艳娇美的脸庞,伏身吻上她轻抿桃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