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的喜色顿时卡在了脸上,慢慢变成无数愁绪,“事情不太好,公子今早还……还过了堂……”他本来想说受了刑,但看李夫人表情激动,临了又换了话茬,又说:“我想见见郡守大人,可郡守大人根本不露面,尚二那里我也不敢派人去,怕被人抓到了把柄……”
尚二就是那个杀了妙妙的人,这些年没少帮李家做事。
李夫人面色青白,咬牙说:“来人,帮我更衣!”
“夫人,你这是”
“我要亲自去求郡主!”这清河府是清河郡主的封地,只要郡主松口,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李夫人万万没想到,她穿戴整齐到了郡主府前的时候,扑了个空。
那守门人只说:“京中小郡主的生辰快要到了,咱们郡主出城去为小郡主斋戒焚香祈福,昨晚刚走。”
李夫人哪能没听出来这是清河郡主不愿插手这事儿的意思,没了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见献王。
到了驿站门口的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让身边丫鬟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丫鬟前去找人通传,那守卫的护卫直接说:“王爷身体不适,此时正在休息,你就别胡搅蛮缠了,快些离开吧!”
“可是我家夫人真的有急事”
护卫依旧冷面以对:“再不走便赶你们走!”
丫鬟不敢再说,赶紧到了李夫人跟前,压着声音说:“夫人,这可怎么办?”
李夫人虽然经过精心打扮,但脸色依旧憔悴,行走之间脚步还略有些虚浮,李夫人声音也有些沙哑:“护卫大哥,求你通融,让我见王爷一面吧”
守门的护卫表情平静:“王爷累了,已经歇下,你要是有什么,换个时辰再来吧。”
李夫人说:“可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这样行不行,你帮我请王爷身边的泽护卫前来、这总可以吧!”
“不是我不通融,也不是我不让你进去,是王爷……他已经休息了,泽护卫也在忙着,李夫人,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早些回去?
李夫人脸色发白,昨天怡红院出了事,偏偏她被突发的事情一惊,直接气的厥了过去,等缓了一晚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得知一切已经晚了!
不但怡红院的鸨母被传去问话,连她最疼爱的李玉都被过了堂!
那个清河郡守是这几年来清河府少见的清廉之人,铁面无私,玉儿不定在堂上吃了多少苦头,而且那个鸨母……她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迟早要禁不住拷问都招了出来。
这件事情是李总管出面找的人,李玉前脚和妙妙那样,后脚就被杀了,李玉当时在现场,事情还是李总管策划,这、这、这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这几年政局紧张,北方雪灾南方涝灾西北旱灾的,底层收成减少,好多人吃都吃不饱,再加上这个过分清廉的清河郡守,李家不得不放弃一些灰色收入,金缕阁的收入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交给薛家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少,去岁交银子的时候,比往年足足少了三分之一,那薛府大总管已经很不高兴,如今正是政局撕扯的紧要关头,一旦李家爆出买凶杀人的丑事,让有心人拿捏了把柄去对付贵妃和薛家,贵妃盛怒之下若是迁怒李家,保不准要出大事,最重要的是,她儿子也牵扯在里头!
李夫人这才拖着身子来求献王。
可没想到献王根本不见她。
怎么办?
……
驿馆内,亦泽犹豫的说:“主子,李家可是贵妃的钱袋子,如果咱们真的不过问的话……”按照如今清河府的情形来说,扯上人命官司,又遇上个铁面无私的郡守,李家肯定要脱一层皮了,到时也会连带对贵妃产生一定影响,如今京中可正在节骨眼上。
虽说萧青贤和贵妃并不怎么合拍,但好歹贵妃也是萧青贤的母亲,这样不管真的合适吗?
萧青贤淡漠的说:“李家犯事与咱们有何干系?也是母妃御下不严!”
亦泽不敢再说话。
萧青贤又说:“顾潇然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这一趟似乎又是无功而返。”
“他就那么想找到那两人……倒也是执着,好吧。”萧青贤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帮帮他,让他见到了那两人,问出个所以然来,或许他结了心结,便会随我回京。”
“这个……”亦泽迟疑的说:“可医仙行踪飘忽,咱们如何找法?”重点是这趟出来所带人手并不多,再分出一支去寻找医仙,那主子的安危就要打了折扣。
萧青贤提笔:“我亲笔书信一封,你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去涿州给贺爵。”
“是!”
鱼薇薇一路跟着李夫人去过清河郡主府和驿站,看她求助无门并不诧异,可看她竟然去求萧青贤倒有些意外:“她一个商人,不应该认识萧青贤吧,怎么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