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蘅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赧然似的,搓了两下腰间的玉佩,才说,“风花雪月,此生长是思忆。注”
“嗯……”江宛看着远处走来的春鸢,随口道,“没听过,这是哪首大师的词,还是你自己写的?”
余蘅却是一惊,玉佩脱手而出,砸在石凳的沿上,轻轻铮然一声,却如天边响雷。
他连连摇头道:“没什么,我也……我也……没想好。”
他暗自气恼了一会儿。
江宛还是留意着春鸢。
春鸢走近了,喘匀了气:“殿下,夫人,刚传来的消息,蒋娘子失踪了。”
“找过吗?”
“葡萄说,今晨蒋娘子道有些头晕,想睡一会儿,便关了门,午后葡萄再去叫她,人就没了。”
“看来你们轻履卫也不太行啊,一个大活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春鸢低下头去,余蘅却扬起头道:“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全无疏漏。”
春鸢蹲了蹲,退下去了。
江宛撑着下巴,看着远处摇曳的虞美人。
“想什么呢?”
“倒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江宛道,“本来就在怀疑她,现在她跑了,正好说明她的确值得怀疑,只不过……她已经拦住了我。”
在布店门口,她没能准时去见福玉,蒋娘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福玉身上一定还有别的文章可做。”江宛目光幽深,“莫非是联姻?”
这边她说到了此事,平津侯府的当家主母明昌郡主也正与心腹说同一件事。
“不论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到底是个孤女,眼界也有限,大约还是好拿捏的。”
季妈妈给明昌郡主捶着腿:“可不,正解了燃眉之急呢。”
“相平决不能与那个蠢丫头绑在一起,都说夫妻一体,将来她有多少骂名,就会让我的相平添多少骂名。”明昌郡主攥紧了桌角。
季妈妈低声道:“依郡主的意思,是否将那孤女……”
“既然是老侯爷与人定下的亲事,咱们自然不能当做不晓得,否则岂不成了贪图权势,攀附权贵的人家了?”明昌郡主挑了个橘子剥着,“立刻将那孤女接进来,声势浩大一些也无妨。”
对别家来说,尚主是荣光,对平津侯府却不然。
明昌郡主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愿意儿子建功立业,可若魏蔺娶了公主,便注定只能做个碌碌无为的驸马。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让明昌郡主去买凶杀公主,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是安阳大长公主的独女,血液里便流淌着疯狂。
都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天底下哪有好做的父母呢?
江宛回府时,恰好是用晚膳的时候,圆哥儿和阿柔两个又拌起嘴来,圆哥儿脾气一上来,便把碗掀了。
可他掀了碗,自己也晓得不该这样,于是心虚地哇哇装哭,他一哭,那个瘦小得不像一岁半小孩的沙哥儿也哇哇哭了起来。
他们的哭声又吓到了胆小的蜻姐儿,阿柔捂着耳朵怪叫,江宛虽然也很想这样做,但是却不得不前去哄圆哥儿。
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