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娘娘安排去宁宜宫,服侍太后也好,还是太后安排去夕月宫,扶持墨贵嫔也罢,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积极的,临时不用受他的折磨了,心里虽然是空落落的,但是也是放松的了,相比之下,笑比苦多,知足者常乐吧!
山不转水转,想着以前我和魏川儿并不相谋,没想到现在却是同住夕月宫里,同一个主位管理,而且关键时刻,我还拼命救她,人的缘分真是不好说。
而且新人中我是被罚的,她虽然是因为墨贵嫔的事,没有被降级,但是也还在胆战心惊中。
夜已深了。我见魏川儿面有倦色,知道她也心焦体乏的累坏了,遂劝了她回厢房休息去,独自用了些宵夜后,默默的守在墨贵嫔床头照料。
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不免泛起凉薄的苦涩。后宫,外表看来是多么的和谐,妃嫔和平共处,雨露均沾的样子。
其实是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何其的残酷,只有当事人,才能有痛彻心扉的体会。
仿佛之前我和雯妃,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争执,那样的和睦。只是从她对魏川儿的态度,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危机,她果然是个危险的人物。
墨贵嫔还是脸色蜡黄,额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我取了手巾不停的替她擦拭着。
这事情来的突然,一天来也来不及理出个头绪。现下夜深人静了,正好可以慢慢梳理清楚。
如今墨贵嫔还是没有苏醒,自然也无从去问她个明白。
不往好处想她,假若墨贵嫔迟迟不醒来,雯妃又要惩罚魏川儿,到那时,可就没有办法帮到她了。
我唤了岳盼姑姑进来,问道:“岳盼姑姑!你跟着你家主子多年了,也该知道她平时可与何人有什么过节?得罪过何人?”
岳盼一整天的惊魂不定,听我一问,这才定下神来,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奴婢跟着主子多年了,没想着会出了这等大事,要不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英明,恐怕是夕月宫的宫人的命也没了。这个时候了,奴婢得和汪主子您说实话。墨贵嫔娘娘的脾气一向不好,要说得罪的人,也是无数了,单是哪个想害她,咱也不知道呀!咱也不敢乱说,从这一点来看,墨贵嫔娘娘不醒来,这事不好说。说实话,就是她醒了,她自己也是不好判断的。
我叹一口气,道:“你知道的岳盼姑姑,现在所有夕月宫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败俱伤的了。所以只有咱们同心协力的,好好扶持着墨贵嫔,只有小王子顺利产下,母子平安了,才是大家的福气。否则,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幸运了,轻则主子们降级,奴才们调离夕月宫。重则打发主子去了冷宫,你们去‘暴室’,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岳盼姑姑仔细的听着,我徐徐道:“宫里有人要害人也要得了消息。你想想,首先他要知道被害的人生活规律吧!他既然不想在夕月宫害人,到外面害她去,也许他本身是在夕月宫里没有条件害人,也可能他就不是夕月宫里的人。再一个想说的,那就是夕月宫里的人要害她,为了好逃脱干系,而不在夕月宫的做事。无非就是这几种可能。但是这个人是自己和墨贵嫔有仇呢?还是受人指使,这都是未知数。”
岳盼已经被我绕糊涂了,我看看她,故意端起茶水饮一口,这不说话的片刻给她制造一点内心的畏惧,稍后方道:“岳盼姑姑你再仔细想想,你是和墨贵嫔最为接近的人了,近日可发现有异常的人或事发生?如果是谁被他人利用了,可能事成之后,必被灭口。”
这些话本是我的揣测,试探一下岳盼姑姑的,又无根无据,只是推测罢了。无非就是觉得,墨贵嫔不会是失足溺水这么简单,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的。
岳盼听着我的话,脸色越来越白起来,她紧皱眉头,似乎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我并不看她,也不催她,只叫她慢慢回忆着。
我去轻轻的为墨贵嫔擦一擦脸上的虚汗,自言自语的说:“如今你成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呀!可怜肚子里的孩子了,他这么小就跟着你受苦受罪,墨贵嫔姐姐!你快快醒了来吧!醒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就都不用受罪了,身边无辜的人,才好说的明白,逃离苦海,你醒了,也是帮了旁人,这种兴好、积德又行善的事,墨贵嫔姐姐可一定要做呀!大家都等着你呢。”
听说昏迷不醒的人,是要和她多说说话,对恢复是有好处的,于是我一直在墨贵嫔身边,叨叨个没完没了。墨贵嫔没有什么反应,她那肚子里的孩子,就像听懂了我的话一般,在墨贵嫔的肚子里动了起来,我和岳盼都看的真真的。
我忙让岳盼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太医道:“可能是刚刚孩子有点缺氧了,现在脉相平稳,已经无大碍了,主子们放心吧!”
送走太医,我把墨贵嫔脖子前的纽扣解开,方便她喘气透妥一些,说道:“主子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不能疏漏了什么没说出来,可不就让咱们一齐成了一群糊涂鬼,连死了都不知道鹿死谁手,怕的是还要连累了家人。”说罢唏嘘不已,心里难受不止。
岳盼见我伤心,慌忙拉住我的袖子道:“奴婢知道事关重大,而且奴婢想的并不具体,看的也不真切,所以才不敢胡说。”
我安慰她说:“我也不过想心里有个数罢了,你不妨先说来听听。”
“墨贵嫔和魏贵人一起出去,其实奴婢是有点不放心的,墨贵嫔不让跟着她们,我不敢违了她的意,你们都知道墨贵嫔的脾气,她不让奴婢做的事,如果私自去做了,她是要处罚的。所以,我只好偷偷摸摸的跟着,但是只能是远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