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似两道冷电,锐利的射到了院子里的三个人身上。
“你们的爷爷就是我,我就是你们的爷爷。”
听到声音,三个人一齐朝他看了过去。
龟竹丐歪了歪嘴角,轻声笑道:“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不记得想我啦?”
我吃惊地脱口而出:“龟竹丐?”
这个怪老头子,难不成是发现婚宴上的夜明珠是假货,以为我真真的那颗藏了起来,想追过来向我讨要真真夜明珠?
李念也惊呆了,开口道:“龟竹丐!”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在婚宴上,他们和这个怪老子并没有过任何的交集,更没有的罪过他。要说有,那也是龟竹丐得罪了他们,光明正大的顺手强要了人家的东西。
龟竹丐从破衣裳内摸出一个血灯笼,用自己的脏衣服擦了擦果子皮道:“怎么?吃了不认账?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续命丹药都被你们两个摘来吃掉,难道你们不该向我磕头喊一声爷爷?”
看到他手里那只血红的果子,我才明白过来。
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深山野果,而是龟竹丐特意种在崖低的植物。
续命丹药,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龟竹丐之所以能活那么久都不会老死的秘密,是吃了这奇怪的血红色果实?
所以这老头才会大言不惭地让我们两人叫他一声爷爷。
岂有此理,纵使我再恨爹,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祖宗,改认他人的祖宗为自己的祖宗啊。
何况我和李念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摘食了龟竹丐种的果子,他却要拿这件事情来逼两人叫他为‘爷爷’,这跟别人骂你是孙子,侮辱你有什么区别?
越往下想,我的脸色越难看。
我能想到的事情,李念也想到了。
他心态好得不得了,这种时候还能对着龟竹丐笑。
果然,男人都是一种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的天文书。
看到李念对老头子笑得那么好看,我心里更加不爽了。
可我并不知道,血灯笼的功效无比神奇,不但能在短时间内治好了李念骨折的腿,更能促使他和我打开任督二脉,功力短时间内大增,是许多习武之人抢破头都抢不到的稀有珍果。
可是,李念却通通都知道。
李念朝龟竹丐抱了抱拳,委婉道:“龟竹前辈,对不起。都怪我一时贪吃,误摘了你种的果子。晚辈在此向你郑重地道歉。”
龟竹丐一边嚼着果子,连看都不看一眼李念,继续用方才那种狂妄自大的语气道:“道歉就免了吧,你乖乖的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原谅你了。”
我嘴角微微抽了抽,看向龟竹丐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好。
这个臭老头子对这茬念念不忘,一直记着让别人唤他为爷爷。
敢这么光名正大的做这种缺德事,不怕折寿吗?
哼,李念这么聪明的人才不会听他的鬼话。
方大娘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用极其夸张的表情瞪着龟竹丐,骂道:“喂,你个臭老头子。人家都跟你赔礼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要李相公向你下跪,还要他管你叫爷爷,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给我走,我的家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着,李大娘就要走过去,赶龟竹丐走。
可是无论她双手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拽动凳子上的龟竹丐。
这时,李念呼通一声跪下来,还咚咚咚的向龟竹丐磕了三个响头。
方大娘眼睛都瞪圆了,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李念愿意向龟竹丐磕头,同样震惊的,还有我。
我急忙拉住了他,一肚子不开心怒斥道:“李念,你这是要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之外,是不能随便跪其他人的。知道吗?”
为了几个果子心甘情愿的成为别人的孙子,跪拜他人,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李念看着我,认真道:“虎子,这一拜,龟竹前辈他受得起。”
龟竹丐听了这话轻笑一声,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挑了挑眉毛,好笑道:“哟,那照你的意思是女儿膝下无黄金,女人就可以随便跪别人,是吗?那好,你也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你们俩偷吃我果子这件事,就此翻过。”
吃个果子要叫你爷爷,还要向你磕头,你怎么不上天?欺人太甚!
我插起腰,提高嗓门道:“臭老头,不就吃了你一个果子嘛!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啊?大不了你告诉我哪里有,我买来赔给你就是了。”
李念一听这话,拽着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虎子,不要任性。”
什么?他竟然说我任性。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一副被被雷劈的表情盯着李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我任性?”
李念用温厚的手掌拉着我的手,像个小孩般的撒娇道:“虎子,别生气,我待会再跟你解释好吗?”
说完,他向龟竹丐抱了抱拳头,“前辈对不起,虎子她年轻不懂事。请你看在晚辈的面子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你看,她那三个响头,让晚辈替她磕,成吗?”
龟竹丐瞥了眼我,淡淡道:“可以,我也不想跟一个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无脑动物。”
我一听,刚刚熄灭的火焰瞬间又燃烧了起来。
李念怕他武功高,我可不怕。
并且我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谁要是敢威胁、恐吓我去做某件事情,我宁死不从,一定要跟对方作对到底。
“臭老头,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无法无天,仰着鼻孔看人。不就是几个烂果子么?大不了我买十几车,几十车,一百车的还给你。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我吹,这回下山带的银票,足以买下好几十座宅子。
区区野果,能值几个钱?
龟竹丐慢条斯理地把嘴里嚼碎的果子咽了下去,又重新咬了口果子,气定神闲道:“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明白一件事情。”
他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浓浓的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把他抓来暴打一顿。
我拳头攥得紧紧的,冷哼道:“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