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浮生河畔也别有番风景。没有了晚间碎碎点点的星光灯火,青石板路伴着一弯江流,随着风摇摆的芦苇微微飘扬起白细绒絮,加上行走在它们中间断断续续前来游玩的才子佳人,让如硬笔勾勒的墨画景致中平添了些许柔和线条。
阎难忧今日来的匆忙,只是略施粉墨,可在如久看来她的颜色美得却是刚刚好。
只是得忽略她明显比上次别离时更显消瘦的腰身。
“无忧你还好吗。”
“嗯,九儿是看出什么来了?”
两人相携着沿着河道慢慢的走着,身后翩飞的衣摆与青丝仿若彼此追逐般的嬉闹。
阎难忧见她不知如何开口的踌躇样掩帕轻笑道,“倒是难看到九儿还有这般难言的时候?”
“无忧你既这般说,我也就不纠结了。”
浅然一笑,如久对她眨巴了下眼睛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九儿是指你六哥救我的事?”
想起迷迷糊糊中两人水中的相拥,还有那唇齿之间的轻触。
阎难忧俏脸一片通红手下的帕子也是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才开口轻声问道,“沈六哥都对你说了?”
“嗯,无忧我六哥救起你后那般只是为了急救,并不是有意轻薄于…”
“快别说了,九儿。”不禁捂住越发滚烫的面颊阎难忧急切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不用这般详细的解释,几不可闻的吱声,“我都知道的。”
沈家几位哥哥是怎样的人,通过九儿的书信她都有深刻的了解。又怎会不知被九儿戏称为武痴一根筋的沈六郎根本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呢。
是不是武痴还不得道,只是一根筋嘛…
阎难忧暗暗戳了戳心底的小人,瞧着还真如九儿说的那般。
“无忧你该了解我的,并不会因为他是我六哥就偏帮着他说话。所以你现在要不要给我个准话?”
停下脚步拉住她的手,如久眼中满是认真,“不说这种因为意外的肌肤相亲就得以身相许的话。你对我六哥可有丁点好感或心仪?”
咬了咬嘴唇心底的话实在羞于启齿,阎难忧急得眼中都泛起了水光,可还是没法说出好感或心仪这种近似孟浪的话来。
像是读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如久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开始为她详细说说自家六哥的情况。
“六哥的情况,透过以前咱们的书信中我想无忧你都有大致的了解。”
见她颔首点头后,如久才接着继续说道,“三叔是个爽朗开明的性子,三婶也是心直口快不藏话的,对于我们小辈的婚事家人都报着最大的尊重。
没有世家名门的那套,所以你别担心不会出现画本子里的门户之见和长辈棒打鸳鸯的戏码。
我六哥生性洒脱,享受仗剑走江湖的快意,一直有着踏遍千山万水游览天下美景的野望。
所以无忧若是真跟了他后,可能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外居无定所风雨漂泊,你可愿意?”
只是光听着便有了,曾幻想中的那幕幕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感强烈的迎面扑来。
阎难忧好笑的看着她,还说什么不会为自家哥哥说话,结果倒好逮着她心痒处猛戳。
本就留在她心底的那道伟岸的身姿越发刻画的清晰。
她,自然是愿意的。
嘴角的笑意微微扬起,阎难忧还未表明,突然想起还不知她六哥是不是亦如自己这般呢?
不禁涌起了丝忐忑,“你六哥他是因为那般,只是出于负责所以才想…”
“想什么呢。”轻轻敲了记她的脑门,如久摇摇头,“我六哥那人若不是心中有意根本不在意世俗眼光外人的想法,才不会轻易说出这种会负责的话来。”
因为不知觉已然心动,因为恰巧心动的那人是你。
好笑的捏捏她光滑细腻的脸蛋儿,顺手滑至下巴用食指轻轻勾起痞气的调笑道,“即使不信他,你也得相信自己呀,咱们无忧这般的绝世佳人不仅貌美如花性子又好怎么会有人不心动,嗯?你说是不是呀”
“坏九儿,休得这般调戏我。”
拍掉她不停作怪抚摸自己下巴的手,阎难忧无限羞赧地瞪她一眼,忍不住用细长如葱般的指头点点她的额头,“真是越发没有女儿家的样子,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