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俞白果真将自己带着,皓月即便再镇定,也不由红了眼眶,她稍稍低头朝着依旧把玩着指甲的俞白看去,才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鸨母的到来给出任何反应,见此她只好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鸨母微微一笑,道:
“张姨说的是,奴婢定会好好伺候着主子。”
皓月这一句话下来,鸨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看向皓月的眸光顿时变得不悦了起来,但碍着俞白还在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太多,只是对着俞白继续说了几句吉祥话,将俞白的归属问题交代了一下就要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转身,一直没有理会过她的俞白忽然抬头,言笑晏晏地看着鸨母,嗓音与平时相比还要甜腻几分。
“在这里的两年妈妈待我不薄,想来妈妈应是向着我的,可还有些什么要交代于我?”
原本因为皓月撇开关系的举动有了几分火气的鸨母在听了俞白的话后,顿时仿佛在酷暑中喝了一口甘冽清凉的井水一般顺畅,心中对俞白的成见不增反减,脑海中也回想起了一些白盏刚来到这里时的画面,对她的态度顿时亲和了许多,随意找了个理由将皓月支出去以后,她便走近了几分拉起俞白的手亲切的开口。
“丫头,妈妈我在这场子里待了二十年,可谓是哪种娇花没见过,但从这里走出去不是因为那事的,你还是第一个。我见识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只能多提醒你一声,有些事情可不能叫皓月那小妮子知道,一个女人心思在哪妈妈还是看得出来的。”
鸨母忽然收了声,小心翼翼地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后,才弯腰凑到俞白耳边低声开口,“那位爷找我要了你的文书,按理说那东西都要跟着卖身契交到恩公手里的,但你要做的是掉脑袋的事,咱们好歹母女一场,妈妈不想你日后因为这个出事,便将它烧了。”
“多谢。”
俞白没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解决的事情,竟被鸨母给抢先完成了,如此日后就算查,怕是也难有她就是风月阁白盏的证据。
虽然知道鸨母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她自己能不被牵连,但俞白确实凭此脱离了与郑国的关联,也算是为她将来做事减少了不小的难度,她是真心道谢的。
“若是丫头你记得我的好,日后就不要再相见了。”
“好。”
俞白知道她在怕什么,索性遂了她的意。
从青楼里被赎身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俞白是坐在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轿子里抬出去的,甚至还因为她黑户的身份,在城中饶了好大一圈才渐渐朝着一行的目标靠近。
对方似乎将事情做的极为严谨,途中还特地为俞白换了个马车来坐,比起那个普通的小轿子,显然马车要华丽舒服了许多。
不过这马车却是挤得很,并不是因为马车没有轿子宽敞,而是这马车里,多了个人。
开始俞白以为他是来给自己交代任务的,可是坐下后已经出发半天都没等来这人的交代,俞白心底不由开始活泛了起来。
盯着赫连镧略显阴沉的脸看了几秒,俞白轻笑一声。
“妾身在风月阁等了将军许多时日都不曾再见,还以为将军都将我忘了呢。”
“风月阁?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份还是那风月阁的白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