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往常是二人之间极为正常的接触,但俞白这次却一反常态的避开了,那躲避的反应还极为自然,一看便知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见到此赫连镧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能一直将戏演到现在已是不错了,俞白勾着唇角的淡笑稍抬起眸瞥了眼已经抿起了嘴角的赫连镧,略带抱歉的开口。
“抱歉啊夫君,妾身今日有些不舒服,就先告辞了。”
不一样,这与平日里贴赫连镧贴得紧的俞白简直天差地别,但赫连镧却隐约有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俞白。
饶是一向精明的赫连镧,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想俞白像平常一样与他黏糊着,还是像现在这样用自己最正常的姿态与他交流。
就在赫连镧纠结的时候,俞白从椅子上站起,转身缓步离开了会客厅。
俞白知道方才对赫连镧那般敷衍的态度极有可能让他察觉出什么不对,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同他演戏了,方才从九溟那里得知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的神经。
已经回到自己小屋的俞白嗤笑了一声。
九溟口中的度化是什么每个在地府中的员工都清楚的很,那是放下所有念想的就此消散,从此他可化作世间的风、山间的雨、海中的水、天上的雾而非在他那劳改所里改造后还有一线投胎转世的生机。
就为了她,值得么?
这是俞白第一次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所反思,她从不知自己做的那些事会对他们造成如此深重的影响,明明她就没因为祈昭而变得如此奋不顾身。
就在俞白那清澈的眸中渐渐染上迷茫与不解的时候,她倏地回过神来,抬起双手捂在眼睛上,有些狼狈的跪坐在地上,浅粉色的华服被她的动作弄出了褶皱,将她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一些事情,可她不知该如何弥补。
独自在原地平息了一阵后,俞白垂下双手,缓缓睁开双眼,与平日无异的挂着笑容,不急不缓地沾湿锦帕,走到镜前将脸上被蹭得有些花掉的妆面仔细擦干净,随后又哼着轻快的调子认真洗干净了手,刚才的悔意仿若昙花一现。
最终俞白将自己在房内关了一晚,第二日便主动去找赫连镧了,仿佛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日里如何还是如何。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与这个孩子的相处时间不会多,赫连镧很喜欢在俞白躺着的时候凑到她的小腹边上侧耳听一听。
可惜这个小宝贝与父亲的默契好像不大,赫连镧并没有感受到他任何的异状,每当这时,赫连镧都有些沮丧的将俞白抱在怀中与她一同躺下,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与她待在一起。
最后基本都是俞白妥协,说一些小孩子这么小还不会动不懂事之类的话来哄他,这才算可以。
不过这次,在俞白开口哄他之前,赫连镧却是先开口说了话,他就像往常一样抱着她,低头看向她的眸光如三月暖阳。
“夫人,给小宝起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