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躺在床上,望着灯光,有些放空。
为了这次中考,老头专门来学校堵他,有点搞笑。
老头脸上有严肃,有愤懑,甚至还有几分无奈。
问:“当真不参加中考了吗?”
他很果决的回:“不参加。”
他看见老头混浊的眼睛里都是怒火,还夹杂着失望,最后甩下一句:“就作吧,作成个废物,就别回程家了!”
他只是呵笑一声,他从未打算过要回去那个家,回去了也是一个人。
到哪儿都一样,无所谓。
他手里拿着两颗绿色的糖纸,在灯光的照射下都在耀耀生辉。
他没丢,鬼使神差地一路把它装回了家。
他总觉得,这是这个世界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不想丢,不愿丢。
张皓跟他说,还有十天左右就真的要分别了,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学弟。
他眼皮耸搭着,竟有些不甘心,突如其来的舍不得,陌生又奇异,不愿放下又不愿接近。
在黑暗中前行的久了,连微弱的光都是遥不可及,渴望却害怕。
两颗糖纸摩挲着,发出些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清晰。
他把糖纸随手丢在桌上,刚好看见手机闪着绿光。
他打开微信,看见发信息的人,浓眉微挑。
居然是时清。
是真他妈闲的慌给他发信息?
时轻:[给予你温暖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人。留得住温暖的不是太阳,而是你。]
很鸡汤,根本不是那人的性格。
可笑的是程池就真的被治愈了,他轻笑出声,像是有些解脱。
他打了几个字,然后关上了手机。
既然舍不得,就不舍得吧。
他刚打算关灯,瞧见两颗糖纸散落在桌上,他重新拿回了床上。
先把它抹平,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操作着,叠成了两个小星星。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放了进去,带着几分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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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任白望着桌角的特仑苏,还有困在一边的同桌,晨风拂面,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检讨的事解决了,她以为留级大佬又会好一段时间不来,没想到第二天就能看见他,还是一大清早。
昨晚程玥跟她说,程池不会参加地生中考,也意味着会再留一级。
任白盯着他看,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睡眼朦胧的黑眸,泛着点红,像是没睡好的血丝。
任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半天说不出话来。
程池勾唇,声音沙沙的,刚醒的嗓音:“老子的脸真这么好看?”
看不出来这小同桌还是个颜控呢!
任白立马就否认了:“不,不是的。”
“你是说老子长得不好看,嗯?”后面的语气明显就是威胁了。
任白一紧张就结巴:“不,不是,好看,就……就……”
程池看她这着急样,眼眶都急红了,一双猫眼楚楚可怜。
他挠了挠上眼皮,声音带笑:“慌什么,老子又不吃人。”
末了还说了声:“好好说话,别急。”
任白看程池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她话搁心底过了几遍,才开口:“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觊觎你的美貌。”
“咳咳咳!”程池猛地咳嗽,呛着口水了。
他等她好好说话,结果就说了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