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她合上,因为急着离开,幅度有些大了,门扉和门框碰撞,发出“砰”的一声。
江宴双手往脑后一枕,躺了下来。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底若有所思。
刚才阮朝夕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有什么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呢?
江宴抿着唇。
就好像就好像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他猛地坐了起来。
她认出了自己?
不应该啊,明朗查到的消息,应该足以打消她的疑虑。
可信息资料都是死的,万一她不信,万一她真的认出了他?
他突然有些慌了。
抬手,指尖触到右眼眼下,触手一片细腻光滑,这才定了定神,伸手去摸抽屉里的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是医院旁便利店临时买的,老式滚轮。
他手有些抖,打了几次都没打着,索性丢开来,咬着烟头,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思绪渐渐飘得远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牢牢记得那个夏天的夜晚。
院子里燥热无风,下午刚修剪过的草坪飘来青草的气息,裹着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从木头搭成的凉亭里抬头,能看到漆黑如墨的夜空,夜空里有一轮弯月,还有偶尔飞过的飞机,一闪一闪,像遥远的星星。
昭昭坐在他身边,她刚洗过澡,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清香,是茉莉花的香气。
夜色朦胧,也许是第二天就要分别,也许是对未来的不确定,看着身旁笑语盈盈的女孩,心头突然涌上克制不住的冲动。
少女莹润的唇一张一合,月色朦胧下,泛着温柔的光泽。鬼使神差般,他靠过去,轻轻吻上了她的唇角。
咚咚咚
回忆被打断,他眉头一皱,冷声开口,“进。”
门被推开,陈江走了进来,手里推着行李箱,“四少,您的东西都给您拿过来了。”
江宴“嗯”一声,不耐烦地指了指角落,“放那吧。”
陈江把行李箱放好,走到病床旁请示,“您退赛的事,您看什么时候公布合适?”
“今晚吧。”江宴沉着嗓音。
陈江应是,又退了出去。
江宴下了病床,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进了一个黑客论坛。
阮朝夕下楼跟明婉汇合,她外婆的检查正好结束。
报告要过两天才出来。
让明婉打电话跟乔玮说了声,几人坐车回了星河名邸。
路上,趁着阮朝夕外婆眯眼休息的时候,明婉问起江宴的事,“他也在这住院?”
阮朝夕点头,“他跟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明婉露出诧异的神色,“为什么?”
阮朝夕摇摇头。
她也很纳闷啊,想到自己临走时的错觉,眉梢就忍不住一跳。
“他伤怎么样?”
“不太好,要修养一段时间,只能退赛了。”
明婉唏嘘了两句,没再提起他。
回到家,阮素珊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见她们回来,迎上来,“怎么样?”
“报告要过两天才出来。”阮朝夕扫一眼满满当当的菜桌,“妈,你都做好了啊,下次别这么辛苦了,去外面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