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荣带了一批人去促州,都被吓得灰溜溜地躲着,不敢与百姓正面交锋。
这哪里像是大臣该有的样子啊……
德全心里叹一声,应声是,走出御书房。
昭文帝揉得眉心越来越痛,索性把奏折一把扔下,自己躺在龙椅上闭目。
默了半天,他喊道:“来人。”
一个身板瘦弱的小公公垂着头恭敬走进来。
“平王回来没?”昭文帝问道,见他摇头便说,“你去看看,若是平王回来让他来见我。”
小公公低声应是,刚准备出去,又被昭文帝喊住了。
“你找个人,把太子叫来。”
小公公得了吩咐,不敢迟疑片刻,一出门就立刻让人去叫太子,自己则去找平王殿下。
太子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御书房,他看着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的昭文帝,不由得关切问道:“父皇,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得到的却是昭文帝的一声冷哼。
“近日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他说道,语气不悦,“还是说,你就只记得你底下的人做了什么事,别的都不管?”
太子低着头,施礼赔罪。
“父皇,儿臣的手下姚浦被人杀害,儿臣定要查个明白的。”他说道,“至于郁大封,儿臣已经让他回京,此时已经到了……”
还未说完,昭文帝一声冷喝。
“谁说他们了!”他说道,“促州一事到现在都还没解决,你这太子怎么当的?那贺荣可是你跟朕举荐的,如今你瞧瞧!”
他边说边翻开奏折,一把扔过去,打在太子脸上。
“你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自己无能?所以他躲在促州府衙不出来?”
“他怎么不干脆躲到山上去,还省得怕被水冲走!”
太子闷着不敢出声。
这件事他早就收到消息,本想偷偷解决,但他没想到,贺荣居然这么大胆直接上书给他父皇,主动请辞。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昭文帝气道,“这件事,你该给朕一个说法!”
他对于这个儿子是又气又无奈,怎么才过了几年就变成了这样的蠢货,哪里还有当年平定西部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
“父皇,这件事是儿臣识人不清。”太子施礼跪下,“那贺荣看上去一副中流砥柱的模样,却如此不堪一击,儿臣听闻消息也是震惊又愤怒。”
“这两日,儿臣思来想去,觉得悔不当初,害得促州灾情未减,反而引发官民矛盾。”
“儿臣,有罪。”他双手伏地,磕头到,“请父皇降罪。”
昭文帝哼了一声。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说道,“你看看,你手下的人,有哪个是好的?”
“那姚浦,郁大封,要么冰如蛇蝎,要么油嘴滑舌……”
说着说着,昭文帝才反应过来,疑惑地说道,“你是说,姚浦死了?”
太子点头,面露愤怒和淡淡的悲哀。
“姚浦被人杀了,他死在了光州城外。”他说道,“儿臣已经查明,凶手是谁。”
“是谁?”昭文帝虽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下属,但他对姚浦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有此一问。
太子咬咬牙,看向他:“父皇,是……”
“父皇!”
正说着,谢景朝在御书房外大声嚷嚷,语气里喜悦中带了激动。
“父皇,您快出来!父皇!”他冲里面喊道。
只有关系十分亲密的父子才会这样毫不顾忌地说话,尤其这父亲还是皇帝。
昭文帝一听这声音,面色缓和了些。
“先出去看看。”他说道,“不然你这十三弟非得吵得朕头痛。”
话里的亲昵之意藏都藏不住。
太子掩去眼里的不甘,垂首说声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