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银子,为了让给罗六拿银子铺路,罗老头和罗老太,还有那韦腊梅连人都不做了。
连带着,罗家人也不做人了。
但,罗大他们该发现了吧。
在罗老太和罗老头心里,罗六才是最要紧的那一个。
他们四兄弟哪怕是罗老太亲生的,也比不过罗六在罗老太心里的分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让罗家人吃个大大的教训,她觉得还不够。
她还要让罗家人兄弟离心,就算不反目成仇,也要互相猜忌,互相扯后腿才行。
凭什么小两口那么老实,却要吃亏。
罗家人这么无耻,却能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
忽的,静静坐着的她,将头侧转看向了窗外。
罗家人来了,她都听见了。
“老四,你手脚利落,你爬过去,把院门打开。”
罗四想要往后躲,但,罗老头根本不答应。
一把揪住还想躲到罗老太身后的他,硬是把他推到了最前面。
“爹,这么高的墙我可翻不过去。”
罗四苦着一张脸,回道。
心里越发的怨恨,罗老头的偏心。
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出来要绑走罗勇媳妇,还不都是为了罗六。
罗六竟然连面都不露,他是又愤怒又不服气,当然就想要磨洋工,不肯往前凑。
“爹,你是知道的,我身子弱,你叫我爬墙,那不是为难我吗?叫我三哥吧,我三哥比我更灵活。”
罗四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着,还不忘把罗三抛出来。
但,罗老头却耷拉下脸,硬是把他再次搡到了墙前面。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罗老头的脸色不好看,语气也不好听,透着丝丝的凶狠。
“老四,你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是吧?”
“不是。”
罗四心里不服气,又不甘心,却不敢再说什么。
罗老头话里的威胁,其他人听不出来,他却是能听出来的。
他总是说他身子弱,是罗勇克的他,干活不愿意出力,总是拖拖拉拉的不说,还三天两头说他病了,要多补补。
罗老太有时候会给他开个小灶,而罗老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背着罗大三兄弟,偷偷给过他几回银子。
那时候他不明白,现在却明白了。
罗老头就等着有这样的一天,不让他往后躲,就必须给罗六卖命。
他知道,罗老头是用话告诉他。
要是他在往后退,往后就不给他补贴了。
被银子吊着的他,就跟被胡萝卜吊着的驴子一样,不得不在罗大三兄弟的配合下,艰难的爬上了墙头,再慢慢的爬下去。
罗老头看着他装模作样,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对罗老太给他生的这四个儿子更加的看不上了。
罗老太就不是什么有见识的,能来事的女人。
她生出来的儿子,也跟她一样蠢笨,真叫他没眼看。
还是腊梅好了,不光是人好,就连给他生的儿子都聪明的,叫他每每在梦里都能笑醒。
叶清的视力很好,能清楚的看到,罗四从墙上出溜下来,朝着西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去给罗家人开院门去了。
轻巧的从炕上跳下来,随手抓起放在手边的木棍,她就出来西屋,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堂屋的门口。
胖大娘家的房子收拾的好,但,由于是家里底子薄的时候盖得。
只有院门是木头门,堂屋这里是没有门的,而是挂的门帘。
哪怕后来家里好了,盖起了宽敞的大房子,也没有往这边再按一扇门。
胖大娘跟她搬家时候,曾经说过,往后就她们老两口回来住,孩子们不跟着他们,也不用再办嫁娶的事了,堂屋做不做门也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罗家人是知道胖大娘家的情况,也知道薄薄的夏天的门帘,是挡不住他们的,这才会胆大包天的趁夜来绑人了。
罗四故意磨蹭了一会,才打开了院门。
一拉开木门,首先对上的就是罗老头生气的眼。
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有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爹,不是我磨蹭,刚才差点把我腿给摔折了。”
一边为自己辩解着,罗四一边陪着笑,把罗老头搀扶了进来。
“快点,都别磨蹭,绑上她就走,赶紧的送去镇上。”
罗老头很想骂罗四几句,却又知道不能惊动左邻右舍的,只要压下心里的火气,瓮声瓮气的吩咐底下的儿孙们。
罗老太在经过罗四的时候,抬手,朝着他的脑门用力的点了点:“你啊,你啊,干什么非要惹你爹生气?”
“我没有。”
罗四委屈的说,眼里的怨恨是越来越多。
“好处还没有拿到,先别急着耍小聪明,显得你多能似得。”
罗大似乎是好心劝他,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叫罗四更加生气。
“我呸!”
罗四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你是前年的狐狸,我可不敢跟你比。”
罗二罗三没有参与这些,却也暗暗对罗老头和罗老太不满起来。
罗大罗四知道罗六不出现,是为了什么。
他们也不傻,当然也知道罗老头罗老太对罗六的维护了。
怨恨的种子,就这样埋在了罗大四个兄弟的心里,就等着有朝一日,长成参天大树。
“这罗家人还真是一路的货色,都不是东西,又不要脸。”
景越没有进来院子,而是选择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隐身在黑夜里。
站在他左边的护卫,小声跟右边的护卫嘀咕着:
“当爹的心里只有奸生子,只有他苟打的那个寡妇。这倒是不难理解,叫我最难理解的是,那当娘的竟然也把奸生子放在了,她几个儿子的前头,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不是说了吗,罗家人不是东西又不要脸,他们在乎的只有利益。”
右边的护卫不屑的回道:“这两个老家伙会对那奸生子好,还不是想着日后跟着他做老太爷,老封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