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重重，她抓着自己的羽毛走在破败的街巷里，瘦小的身子上满是血意，月光透下斑斑柔光，她抬起头来，映了眸中的水纹。

靖宇站在那儿，好在云朗及时回禀她外出之事，方才他见空中雷电异常，知是烙骨扇被启用，因担心她的安危，也就随着那道落雷找到了这儿。

待他找到她时，只见着她正在摘那死妖身上的装饰物，细细看去，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朱雀的羽毛。

他还在想着，她已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她没了平日里的笑颜，眼中只有泪。火光蔓延，飘摇之间，她浴血而来，虽然生冷，可这样血淋淋的她，却来得更真实些。

她没想到他会来，也不想让他看见，可他知道了，她也无力辩解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他目光看向她手里的羽毛，她侧目一瞥，答道，“三千多年前，在月影潭的时候。”

她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他便明白了。

离开晚枫苑后，她竟是那般落魄不堪，飘零无依，竟不料想，还曾被人活拔了羽毛。

无了羽翼，便不能御寒取暖，以她的能力，那些年来又是如何度过的？

远远地，她朝他跪了下去，无言相对，只俯身叩首，一下，两下，三下……她没有停下，似乎只要他不喊停，她就要一直磕下去。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见了她额前隐隐血迹，他一声喝止——

“够了！”

咫尺之距，额前的血滴落，她僵在那儿，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了她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