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主锐利的目光射向史秸,“这么大胆,是想命丧吾府?我只是个公主,可没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好习惯呢!”
许坤的目光似炬,手立即放在了剑柄之上。
史秸笑着将他的手摁住,“公主殿下是跟我们小辈开玩笑呢,将军可别当真!”大眼看向公主夫妇,“是吧,殿下?”
皇室公主天生的威仪重重压下,此时的鲁国公主,竟和隆昌帝的气势有几分相似,“本宫向来不开玩笑!朝廷军大部队算什么,你得罪了本宫,现在立刻将你杀死,你不过白白牺牲一条性命,于本宫却无丝毫损伤!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的小子,你算是第一个!你说,本宫该将你红烧还是清炖,才能消本宫心头之气?”
史秸心头一跳,内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怯意。
皇室就是皇室,生杀予夺惯了的,确实有一股能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别说红烧清蒸就是炸串片肉都悉听尊便!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不枉小子从世上走这一遭,为家族增添个钢骨的好名声!”
鲁国公主摄人的目光似乎想将史秸穿透,“你不过一小小连正式名号都没有的军师,本事没有,脸皮却城墙厚!你算老几,死了就死了,成就哪门子大我?”
史秸微微一笑,“粤王自己作死,成为第一个消亡的藩王,这个事相信不用我赘述,大家都心知肚明。公主殿下虽为女子,却是个忍辱负重的枭雄,滑不溜手,毫无破绽,朝廷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拿您开刀!但您要自己递上把柄,给我方名正言顺的攻打借口,我们势必欣然接受。等您成为下一个粤王,我这个舍身就义的勇士,可不是成就了大我了么?”
鲁国公主冷冷道:“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过就是个军师而已,焉能有资格成为借口?”
“历史上有莫须有的罪名,没的都能变成有的,有的自然能无穷放大,成为真的有的!”
“至于武力威胁,殿下与我们只不过五六步之遥,如果我们愤而怒搏,有几分胜算?您把女官的武力想得太高,把夜枭首领的能力预估得也太低了。公主殿下的性命如今就在将军手里,鲁地十倍于我的军队又如何,五步之内,能血溅当场您信不信?!!”
两排女官脸色蓦地一变,不由做出防守姿势。
鲁国公主阴沉地盯着史秸和许坤,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怒到了极致。
史秸脸上既没有令人厌恶的得意,也无灭自己威风的怯懦,就以一种平铺直叙式的目光和鲁国公主对视。
过了大约二十息,鲁国公主突然一笑,用礼贤下士的口吻道,“是啊是啊,军师说的有理!”
仿佛是在表演川剧变脸秀,眼下这个脸壳又和颜悦色起来。
史秸叹服的同时,再次心中寒意一片。仅仅是个公主,就这么能屈能伸,那万人之上的皇帝,得是怎样的深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