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半个月琴桑就要来了,到时候就更没机会提了,所以就现在把这件事给提了出来。
第五奉年早就从儿子口中听到了这个女人,见宋南沅开口,就道:“臣听说楚家本是当地名门望族,积蓄颇丰,但被响水县县尹所害,家产全部没收,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楚询已死,他尚有一弟,可将其家产重新返还于他,另伤百亩良田,千两黄金,以示嘉奖。”
这对一个平民来说,已是很大的恩惠。但宋南沅觉得,以阎无双的才能,这样有些委屈她了。只恨这个朝代女子无法入朝为官,不然她定要赏给阎无双一官半爵。
宋南沅思忖片刻,见张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就道:“张相有何见解?”
“臣不才,只听说那楚夫人在当地极有威望,百姓皆爱之。她身后又有江湖势力,江湖中人只重情义,不论理法,若是封赏不当,他们难免不服气。且楚家本就有千亩良田,今日所积累财富定然不少,太尉所说封赏,与他们来说无异于九牛一毛,他们恐不会放在眼里。”张相道。
第五奉年是个直脾气,当下就道:“张相是觉得封赏过少?她一个庶民,难不成还要封侯拜爵?”
张相没有理会他的暴脾气,只笑道:“臣以为,就得给她以夫家之名,封为伯爵,一则显我大殷朝重情重义,这楚夫人曾救陛下于水火,是有大功。二则鼓励其他百姓揭发贪官污吏,没收财产以解我朝国库之急。三则,鼓励其他商户救济灾民。四则,伯爵之位有名无实,但显尊贵,封伯后就让其迁于京城居住,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实则架空其人。江湖之人高傲,不会再追随于她,其地产也不必归还,没了收入,过个几代,其下资产就会逐渐散尽。既给了她荣耀,又避免其势力渐增,日后为患,岂不两全?”
张相一番话言毕,后面又传来低声议论。就连第五奉年,都有些敬佩张相这个老狐狸。
他也曾担忧过,听说因为楚夫人为人仗义,江湖不少义士都慕名前往,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确实是个大问题。贸然剿之,还会给陛下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还是他有些鲁莽,没有张相想得周全。
宋南沅想到了一个词,捧杀!她暗骂张相一句老奸巨猾,同时心里也在思量。
张相说的没错,一个多月前,阎无双那里已经有近万人马,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最近这个月,她又广设粥棚,引无数灾民投奔,估计追随她的人已经又多了一倍。
虽然她觉得阎无双不是有野心的人,会做出谋逆之事,但她手下的某些狂妄之徒不一定没有这个心思,所以防一防还是有必要的。只是如此算计,她觉得有些对不起阎无双。
“陛下!”张相喊道:“您觉得臣的建议如何。”
宋南沅看了他一眼,又想想,若是能让阎无双住在京城也挺好的。跟她相处,总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一个月不见,她竟然有些想她。
“既然张相已做好谋划,那就依张相的意思,只是封号张相可有想好?”
封号的事,她完全不懂,只能甩给张相。
张相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臣认为,当封忠义伯,赐京中府宅一座,招其入京。”
宋南沅道:“好。那淮安县尹,朕有一人选,魏老学士乃是朕的老师,他的嫡子魏宁,才学出众,可担此重任,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