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岳,霆岳”
感受到男人身子的沉重,封清秋意识到不妙,不断呼喊着封霆岳的名字。
大厅里的人全都闻声跑了出来,将封霆岳从封清秋身上扶起,同时,从他的背上,还有花盆的残片和泥土滑落。
封清秋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花盆,再看到浑身是血的封霆岳,她一把抱住封霆岳,悲怆喊道:“快去备车,送先生去医院”
“是,夫人!”
大门外,正准备上车的冷落雪,忽然听到里头似乎有什么异响,心头一时不安宁起来。
正踟蹰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忽然见到一行人抬着一人从门里飞快奔出来,冷落雪定睛一看,竟是封霆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忍不住跑上前,一边为他们打开车门,一边急急问道:“封先生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一个人回答道:“不知怎的,二楼阳台上的陶瓷花盆忽然被刮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夫人身上,我们先生及时扑上去,为夫人挡住了那花盆,哪知道,花盆不仅砸到了先生的背上,先生的头被花盆崩裂的碎片也给砸伤,头一直在流血”
“啊?”
车子开动,冷落雪呆立在那,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
好好的,花盆怎么会掉落,还不偏不倚
冷落雪仰头望向别墅二楼的阳台,阳台上的确养着不少的花木,但是都有围栏拦着,风就算再大,也不至于能把花盆给吹落。
更何况,对于这么一个大户人家来说,手底下的人是绝不允许犯这样的错误。
难道,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落雪,快上车吧!”
楚影儿从车里探出头来,对于刚刚的事情,并没有了解多少,只知道有人受伤送去了医院。
今晚还真是诡异,一个两个地送去了医院,这不是给人家寿星找晦气吗!
赫连暮森将车停好,走下来,搂住冷落雪微冷的肩头,对厉秣言道:“你跟楚小姐单独去吧,我和雪儿过去医院看看。”
楚影儿一副不解的样子,“干嘛要去贴人家的冷脸,人家又不待见咱们,我看啊”
她还没有说完,厉秣言已经发动汽车,汽车飞快地就驶离了封家大院。
冷落雪望着身边的男人,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的淡然。
可是,他似乎是这世界上最懂她心思的那个人。
这时,封夫人急匆匆跑出大院,拿着车钥匙,看样子是要自己开车跟去医院。
“封夫人,上我们的车吧,我们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封先生。”
冷落雪突然的话,让失魂落魄的封清秋猛然顿住,就好像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看到了一丝阳光。
封清秋点点头,“那就麻烦二位了。”
她现在这种状况确实开车很危险,封婉不在家,家里就剩下婆婆在安置宾客,她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这个家怕是真要毁了。
坐在车后座,看着专心开车默默无言的赫连暮森,再又看着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同样一言不发的冷落雪,封清秋忽然悲从中来。
如果,她有个像冷落雪这样懂事的女儿,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助和狼狈。
可惜,她没有亲生的孩子,一辈子都不会有
封氏甲级医院里,院长正亲自给封霆岳做手术。
半个小时后,院长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门外等候的众人,然后急切地对迎上来的封清秋道:“夫人,封小姐和老太太呢?”
封清秋不知其意,焦急地问道:“先生他怎样了?”
“是这样的夫人,先生他其他地方倒是伤的不严重,但是后脑有个血窟窿,失血过多,可是先生的血型特殊,血库里储备的血已经不够用了,其他医院也没有,现在只能直系亲属到场来验血输血,要是再晚了,怕是先生他”
闻言,封清秋差点没有晕厥过去。
保姆赶紧扶住她,她才没有倒下去。
“老太太跟先生的血型并不符合,而且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能输血的”
封清秋自言自语,摇头苦恼不已。
忽然想起什么,对身边的保姆阿绫吩咐道:“封家其他几房的堂兄堂弟们正在家里赴宴,你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赶过来,对了,还有小姐,你都打过去!”
阿绫立刻掏出电话,一一拨打手机号。
她先是拨通别墅的电话,与管家聊了几句。
放下电话,阿绫神情为难又气愤,对封清秋道:“夫人,管家说,那些堂少爷们,在您来医院时,就偷偷溜走了”
“什么?一群混账!”
封清秋气得悲愤落泪,“他们这是,巴望着先生他出事啊”
阿绫安慰了片刻,然后又打了封婉的电话。
好在袁晓柔被封家人送到了这里疗伤,封婉正好也在陪着她,接到电话后,不一会儿,封婉便从其他楼层快步走了过来。
封清秋看到她,就像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把抓住封婉的手,言语带着一丝急切和恳求。
“婉儿,你爸爸急需输血,只有你能救他,你赶紧跟护士去验血!”
封婉朝站在封清秋身后的冷落雪看了一眼,眼里的不甘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封婉便挺起胸脯,像是某种宣告,“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我当然会救他,不劳你费心!”
封婉抽出手,便跟一个小护士去了验血站。
虽然封婉的态度恶劣,但是见到封婉去了验血站,封清秋悬着的一颗心终归是放下了一半。
现在,她只要封霆岳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望着封婉傲娇的背影,冷落雪眼眸暗淡,心头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一旁的赫连暮森牵着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在座椅上坐下。
他让她来,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可不是让她难过的。
冷落雪会意,朝对方扯扯唇角,笑了笑。
赫连暮森心疼那一抹笑中的苦涩,将冷落雪微凉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掌心中,无声地给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