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微微一怔,“这,因为她是封家人,都是一家人嘛。”
冷落雪眼眸一闪,唇角微微弯起,“我依然记得除夕夜奶奶对我说的话,说家和万事兴。
所以,我决定,只要她当面对我道个歉,我就原谅她。”
“当真?”林氏喜出望外。
“当真。”冷落雪平静地道。
“雪儿,你怎么可以”封清秋嗔女儿一眼。
还想说什么,忽然接收到女儿投来的一瞥,或许是母女间的心有灵犀,封清秋仿佛又明白了什么,便没再做声。
林氏欢喜地走出了病房,封霆岳和封清秋不想当着女儿的面再起争执,也离开了病房。
赫连暮森再进入病房时,冷落雪已经睡下。
坐在冷落雪身边,赫连暮森伸出手,在冷落雪肚子上,来回轻轻抚摸。
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上天,真的要对他如此残忍吗
冷落雪在医院呆了一周,外头天太冷,怕她呆不住出去受了冷风,赫连暮森一直窝在病房里寸步不离。
他话本就不多,但是为了冷落雪,他还是时不时地讲些不擅长的笑话给冷落雪听。
甚至把穆尚书也当作笑话讲给冷落雪听。
穆尚书听闻那宫大小姐在旅行途中,跟一位老外小伙谈起了恋爱,气得在影诱会所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竟然坐飞机出国,亲自“抓奸”去了。
听说,宫小姐很不待见他,还说跟穆尚书毫无干系。
穆尚书一气之下,跟那个老外单挑,结果,被那个老外打得鼻青脸肿。
好在啊,宫小姐没有丢下他,送他去了医院。
到现在,那厮还躺在医院里,假装半死不活地要宫小姐伺候。
冷落雪虽然也好奇穆尚书很宫小姐的故事,但是孩子的流逝,让她还是耿耿于怀。
一周里,冷落雪都当对方是空气,不言不笑,摆明了要和对方划清界限。
这天,赫连暮森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公司出了些事情,他不得不回玉城去处理一下。
封清秋因为上次在小艇上替冷落雪挡了一枪,虽然子弹只是擦伤了胳膊,但是也得换药观察。又因为被林氏和封霆岳气到,这两日染了风寒,只得在医生建议下住院治疗。
封霆岳要照顾封清秋,自是也没来。
赫连暮森走后,病房里就剩冷落雪和一个医院的看护。
晚上,看护正在喂冷落雪喝暖身汤,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封婉出现在了冷落雪面前。
冷落雪示意看护先出去,然后擦了擦唇角,抬眼静静地看向封婉。
原以为冷落雪小产后会憔悴不堪,封婉为此还高兴了好些天,可是今日一见,对方不仅气色如桃李,精神也颇好。
真是白费了她挨了那许多鞭子,五六天都下不来床,想想都来气。
“冷落雪,奶奶让我给你来道歉。”
封婉大摇大摆地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哪里看得出半点歉意。
冷落雪淡淡地道:“这么说,你不是真心来看我的?”
封婉拿起茶几上一个苹果,又拿起一把削皮刀,慢悠悠地削着苹果皮。
“你该知道,你我之间,真心二字,下辈子都不会有!”
“那你可以回去复命了。”冷落雪下了逐客令。
封婉漫不经心地削好了一个苹果,身子往后一靠,咬了一口苹果,方道:“说起来,我是你姐姐,你得尊敬着我点。”
冷落雪唇角一弯,“我妈可生不出你这么个坏东西。”
封婉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瞪向冷落雪,“你妈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她,封家主母的位置是我妈的,就凭你我出生的时间,也说明爸爸爱我妈在先,你妈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包括你,你跟你妈一样,专爱做小三,要不是你,森哥哥早就跟我定亲了!”
听罢封婉的话,冷落雪不怒反笑,“区丽芳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你和她都心知肚明。
你们母女霸占封家这么多年,享受着人间富贵,却让我和我妈天各一方,受尽人间炼狱。
封婉,你们母女睡觉的时候,不会做噩梦么?”
封婉神情微变,“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问,我都知道些什么。”冷落雪神情淡淡。
封婉心中暗自吃惊了一把,放下苹果,忽然站起身。
她先是将卫生间的门打开,看了看里头,又跑到房门外,左右两边看了看。
确定没人后,她将房门关好,还悄悄反锁,才慢悠悠地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冷落雪。
“那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冷落雪仰头,即便淡然如风也有种让人不敢轻易碰触的气势。
“封婉,我问你,你到底是姓封,还是姓丁?”
封婉瞳孔猛地一缩,后退一步,惊惧地道:“你,你,你胡说什么?”
冷落雪继续道:“那我再问你,十七年前,我妈在南城长途汽车站遭遇的那场车祸,真的只是偶然吗?”
封婉再次身形一晃,“我怎会知道?”
冷落雪轻笑,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照片。
“这上面的男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不等封婉否认,冷落雪自顾自道:“他叫丁山,是区家大药房管家的儿子,今年四十五岁,与区家大小姐可谓是青梅竹马。”
封婉脸色煞白,摇着头,死硬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冷落雪指了指另外一张照片。“那个监牢里的男人,名字叫丁文兵,是丁山的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