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想给冷落雪一个下马威,让对方不要以为当家主母那么好做,不能大大咧咧、任性妄为。
他哪里真舍得这门亲事。
这封氏夫妻俩,还真是财大气粗底气足,全然没有尊敬老人的意思!
封清秋朝封霆岳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身要走。
安管家见状,赶紧拦住二位,点头哈腰地道歉。
“咱们老爷子不是那个意思,老爷子是太高兴了,又怕委屈了落雪小姐,觉得半个月时间太短,这可是赫连家、封家,乃至整座龙城第一头等大事,有一样做的不好,都是要被人耻笑的。”
听罢管家的话,夫妻俩面色和缓了许多,却也觉得管家说的有理,他们当时也是这么担心的。
见夫妻俩重新入座,赫连一雄轻咳了一声,准备表态。
他刚张口,忽然一保姆闯进来,神色慌张地道:“老爷、先生夫人,南南小少爷他他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着人”
“什么?”三位长辈都站起身,瞪着保姆。
赫连一雄拿起拐杖指着外面,“清御少爷那里找没有找?”
保姆声带哭腔,“找了,我们连草丛都扒开了,就是不见小少爷的人影。清御少爷说,小少爷或许是故意跟我们躲猫猫,不肯现身,如果你们几位长辈去喊小少爷,小少爷说不定会出来。”
封清秋急了,“这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找我们还不快带我们去找人!”
几位家长带着一大帮人,开始了地毯似的搜寻,连溪边和后山都去找了。
但直到天全黑下来,也没有看到南南的身影。
闻讯赶回来的赫连暮森,一进门就瞪着几个保镖和保姆,神情骇人。
封霆岳跟他大概说了下情况,还有南南离开他们的大概时间。
赫连暮森越想越不对,摇着头,“南南就算再顽皮,也不会一直不露面。他聪明的很,知道家里人都在找他,一定会跑出来。”
封清秋捂嘴哭道:“这宅子少说也有几百年了,难道,南南他不小心掉到某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天哪,我该怎么跟雪儿交代,南南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封霆岳连忙安慰妻子,“你别往坏处想,暮森说的对,南南很聪明的,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掉入危险的地方?好了好了,坐下歇歇。”
封霆岳扶着疲惫不堪的妻子坐到了一边。
但是封霆岳的话却让赫连暮森忽然一个警醒,似乎想到了什么。
“或许,是人为!”
大家齐齐看着他,表情错愕。
赫连暮森喊来管家,让他去查下午那段时间,有谁出入宅子。
不一会儿,管家便调查清楚,过来回话。
“门口的护院说,正门除了封先生和封太太进入过,再无旁人进出。而后门,那个时间段,则是一般采买的工作人员进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赫连暮森眼睛一厉。
“三爷家的赫连珊珊小姐。她是上个月被戒毒所的人送回来的,说是已经戒了毒。”
“她回来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赫连暮森神情越发阴鹫。
赫连一雄插话道:“是我不让人告诉你的,你那么多事情,一个偏院里的丫头也不值得你过问。我也让她院子里的两个老妈妈看管好她。”
闻言,赫连暮森把视线又转向管家,“她出门干什么去了知道吗?”
管家道:“门卫说,珊珊小姐下午装了些旧衣裳和玩具,说是想做些好事,把东西送去给孤儿院的孩子穿。”
赫连暮森拳头一握,眼神一厉,“去孤儿院做好事,为什么不走正门?把监控调出来!”
管家忽然也意识到什么,赶紧让人调出监控。
监控上,只见赫连珊珊略微有些吃力地提着一个大袋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桥头那边的公路监控里,拍下了赫连珊珊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车牌似乎故意被东西遮挡住。
行事如此诡异,还是一个有着恶习和恶念的人。
赫连暮森已经十分确定就是赫连珊珊带走了南南,南南应该就在那袋子里。
赫连暮森看向脸色也不佳的赫连一雄,神情阴寒,“到现在,三房的人还想着要害死我!如果南南真的是赫连珊珊劫走的,爷爷,我不会再信守当初的承若,哪怕祖宗要责罚我,我也要让他们一家老小都下地狱!”
赫连一雄看过监控后,也已是气结在胸。
当初赫连暮森要追杀赫连酉权,是他,暗地里让人给赫连酉权放了消息,赫连酉权才逃过一劫,躲了起来。
这几年,赫连暮森一直没有再提到过赫连酉权,老爷子知道,那是因为赫连暮森已经冷静下来。
赫连暮森只是剥夺了赫连酉权一切赫氏的权力,收没了财产,只要对方不在他眼前出现,也不再作妖,赫连暮森就当还是给他老头子一个面子。
可是如今,同宗残害嫡亲子孙,那已经是罪上加罪,就算是他,也不会再放过赫连酉权这一房。
赫连一雄朝赫连暮森坚定地道:“要是你三叔和堂妹真的参与此事,森儿,你不用顾忌爷爷,你想怎么对他们,爷爷都支持!
说到这,他又话锋一转,语气沧桑哽咽,“爷爷只要你把南南找回来,必须要全胳膊全腿儿,就算是要爷爷这条命去换,爷爷也心甘情愿。爷爷不能再对不起你父亲了”
对于赫连子龙,还有赫连暮森,他都亏欠太多太多。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怨怪赫连一雄的封霆岳夫妇,不禁也是潸然泪下。
赫连暮森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封霆岳夫妻先回去。还嘱咐他们,不要告诉冷落雪南南失踪的事情。
一切,让他来安排。
他不能再让冷落雪背负这些因他而起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