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析微瞪双眼,赶忙行礼。
“我记得你,叫宁析的皮小子。有名的很。”罗章德似笑非笑。“这位是你妹妹?”
阳月乖巧点头。
“有名……”宁析挑眉,无奈地抓抓脑袋。
罗章德看来似乎很平静,无论是曾经残酷的战争还是现在降临的灾难,对他皆与过眼云烟无异。只是同伴在一个个消逝,让心中难除悲鸣。
目视白蜡烛火,相片交叠,看着看着,竟不意眸泛浅泪…
“方横是哈克滨人,在那里有个妻子,有个三岁的女儿,所以,他想回哈克滨,甚至曾跪地请求…”罗章德低喃。
“亲人,这是基地无法强求的。可同时他也得不到任何支援,但方横脾气是真倔,想着要空身出去,所以我就跟他说啊,你要能攒够贡献,就给你拿军备,决不食言。”
“这是我想拖住他、阻止他的方法,没想到最终却成了尖刃,亲手教他惨死。”
宁析听后,下意识挪向阳月,轻捉她的衣袖。
“方大队太累了…”
悄然盯着地板,他不敢与罗章德对视。
昨日,人事处找他求问方横死因,他说方大队当时过于疲惫,意外在门口休憩,才导致被感染者啃咬,即便匆忙救援,亦无力回天……
“嗯。他累了。”
罗章德苦涩一笑,以军人绝对的铁血,转身走远。
良久,宁析开口,“我们也走吧。”
C404号箱柜,白烛光焰微润,照耀着孤魂的归途。
一前一后,两人走在林道上,耳旁草叶簌簌,有些吵闹。
“方横…是因为贪心而死的吗。”阳月突然问道。
“…或许吧……”宁析扭头望了她一眼,“可对家人,谁都会贪心到极致。”
“……”阳月眼神渐变空洞。
“家人是什么?”
宁析不禁展颜,“家人…是缘分。能碰到一起,互相守护,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想不通。”
“小傻瓜,那是一种羁绊,有人异常珍惜,有人弃如糟粕,但拥有总比失去更好。”
“……”
“我们是家人。”
互相庇佑,互相扶持。爱若一汪浅水,不起大风波澜,却清澈见底。
阳月埋下头,思索很久,直至便宜哥哥过来低声交谈,才令视线浮起。
“尤可…”
“怎么了。”
“我请人联系度开那边的基地,登记表上没有蔡笑的名字。”
“恩。”
“恐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恩……”
“尤可,你——有除了恩以外的回答吗?”
“好。”
“……”宁析眉头一跳。
“好吧好吧,反正记得出基地后跟紧我就行。”
“恩。”
“……”
出基地之后,阳月立刻取下背后的铁水管,近战防敌,而宁析远远地狙击,纵观全场局面。
二人一共六百张通告,无需如何多言,默契已经造就了最完美的分工合作。
一个撕一个贴,刚过午时,绕基地一圈,每隔五十米都贴有一张告示,顺便…丧尸也清了一大片。
惊得其他贴告示的同志,下巴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