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眸子一亮,抄上靠在石狮子身上的棍棒挥舞着撵人:“滚滚滚,别污染了我们王府的空气。”
人群小声吵闹着做鸟兽散去。
朱漆大门砰的关上,怀义带陈鼠鼠下去休息,厉寒尘则是请傅言景去了待客堂。
仆人们很快端来精致可口的食物,厉寒尘端起酒杯敬傅言景:“多谢傅公子不辞辛劳出手相助,这才让事情有个了结。”
傅言景端起盛满酒的金樽回敬,微微一笑:“王爷不必客气,事关表弟表妹,便是傅某应做的。”
这时,许朝暮起身走到他身前深深行一礼,话里夹着感激:“表哥的恩情,朝暮不敢忘。这份恩情,唯有慢慢偿还。”
傅言景想伸手扶她,又想到她与厉寒尘的关系,只是温笑道:“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同表妹商量。”
许朝暮抬眸看他:“什么?”
“等过了这个冬,我想带表妹回家认亲,可以么?”
回外祖家认亲?
许朝暮转眼看立在身后的荷姨,只见她眼神复杂,又惊喜,又愧疚……
她毫不犹豫点头:“好。”
娘亲也想回家的吧?
那她便回娘亲的家,替娘亲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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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长兴候府的丑事已经传遍朝阳城每个角落,当然也传进了宫里。
祁御史上奏,圣上发怒。一道圣旨,长兴候被剥去爵位,一家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厉寒尘将这个消息告诉许朝暮时,她只淡淡一笑,说了句:“因果报应。”
她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看他:“厉寒尘,我想去看看我弟弟和我娘亲。”
厉寒尘嘴角微弯:“我陪你去。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
“厉寒尘。”
“不对。”他纠正,“你叫错了,重来。”
少女垂下眼帘,轻唤了声:“夫君。”
不多时,两人骑马来到拂月山,当许朝暮走进时,登时变了脸色。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冷冷问。
从山顶跌落谷底,男人看起来狼狈至极,早已不复往日光鲜亮丽,抬起疲惫的眼睛看着她,语气带着请求:“暮儿,我来看看你娘,看看珩儿。我就要跟着瑞香走了,这一走便永远不回来了。你别赶我,我待会就走。”
鬓边生霜,他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好几岁,比往日更是憔悴了不少。
许朝暮没说话,默默站在一旁,任由他忏悔。
良久,他方才依依不舍起身,“暮儿,是我这个当爹的被名声迷了心窍,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和珩儿。”
许朝暮没看他,语气平淡无波:“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长兴候极其沉重叹了口气,看向厉寒尘的眼里带着乞求:“王爷,暮儿这孩子摊上我这么个爹,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日后她跟着王爷……还请王爷照顾好她。”
厉寒尘点头:“这是我的责任。”
看着男人转身离去,许朝暮终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他:“等等。”
男人愣了一下,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她在原地跪下,对着男人磕了头,语气坚定:“你是我的生父,我今日在这里给你磕头,以谢生育之恩。自此,我与你们,再无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清楚看见一滴泪顺着男人的脸颊滴落在地。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厉寒尘才将她扶起来,伸手搂住她的肩,温声道:“都结束了。此后,你不必寄人篱下,你便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