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言景一手拖着站在地上,她伸手死死拽住厉寒尘的衣袖,眼眶通红,咬牙道:“厉寒尘,你不准去……你不准去……我不准你救她!”
因欠着别人天大的恩情,厉寒尘忍着内心的不舍与心疼,终是掰开她的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策马离去。sanjiange
手掌无力垂落在身侧,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种种情绪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一切喧嚣归于平静。
无论夏侯姒做什么,他永远也不会不管她。
因为,他答应夏侯将军,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那自己……算什么?
被傅言景一路快马加鞭带回傅府,夜鸦奉命将她背回房,替她处理伤口,清洗身子。
躺在床上,脑海一片空白,无神的双眼一眨一眨顶着兰花纹账顶,顿觉心里困乏。
檀木圆桌上高山流水的倒流炉里燃着安神的流香,白色烟雾顺着凹处缓缓流下,宛似瀑布。
夜鸦静静坐在一旁守着她,心里不觉生出同情。
不知多了多久,门扉被人推开,傅言景端着刚熬好的药汤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寒月。
行至床沿边坐下,许朝暮转眸看她,眼里一派平静:“喜乐怎么样了?”
傅言景将药碗放在手边的雕花小桌上,接过夜鸦递来的热帕替她擦脸,柔声安抚:“表妹放心,我已经替喜乐看过了,无大碍。”
许朝暮心里的重石终于落下,缓缓闭上眼。
“只是”嗓音难得低沉,男人犹豫出声,“表妹肚里的孩子,没了……”
“孩子”两个字落进耳里,许朝暮蓦然睁眼,不可置信看着他,声音微微颤抖:“孩子?我肚子的孩子……你是说,我有孩子了……”
傅言景沉重点头,艰难开口:“现在没了。”
“什么……”下意识伸手护着肚子,她几乎要失控,“什么意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打击太大,她一时无法接受,只觉心口被什么物什堵住一般,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一滴热泪自眼角滚落,她喃喃自语:“我的孩子……被人害死了……没有了……”
体内突然散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微微张唇大口喘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额头青筋暴起,她神色痛苦,痛不欲生。
适时,屋外传来哒哒马蹄声,下一秒门扉被人推开,厉寒尘箭步冲至床边,面容严肃,忙问傅言景:“伤得可严重?”
傅言景摇头,不说话。
许朝暮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夏侯姒身上。
眼里顿时迸发滔天恨意,咬牙切齿:“是她……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踢开被子,一把推开厉寒尘,拖着身子摇摇晃晃朝门外走去。
行了几步突然愣住,倒回身自顾自抽出寒月手里的利剑,一步一步朝夏侯姒走去。
锋利剑尖划过地板,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夏侯姒,此刻我一人在世上无亲无故,杀了你,我下去陪你便是。今日,你必须给我的孩子陪葬!”
视死如归的眼神令夏侯姒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